苏绮云啊了一声,两条腿又在发软,丫环急忙扶住她,却不敢看。苏绮云虽然害怕,却不愿意离开,但也无从下手帮忙。笑笑急忙将热水端过来,帮着孟雪给萧点秀清洗伤口,将金创药上上,血基本止住了,又用白布替她重新包扎好。
萧点秀的呼吸微弱,孟雪小声在她耳边问:“点秀姐姐,疼不疼?”
萧点秀疼得浑身冒汗,在孟雪面前却只是摇头。孟雪在药包里翻找着,突然哎哟一声,原来手被包里的剪刀扎破了,血流出来,她顾不得疼,继续手忙脚乱地翻找,终于在包里找到了止痛药粉。
“笑笑,快帮姐姐把这个用热水冲半碗。”笑笑点点头,接过去麻利地冲好。孟雪轻轻将萧点秀扶起来:“姐姐,忍一忍疼,把这个止痛药喝了吧。”
萧点秀听话地喝了药,孟雪又扶她躺下。这时,应少言已经背着杜神医匆匆进来。杜神医腿脚早就不行了,应少言一急,背起他就走。萧点秀头上还在冒汗,却轻轻地说:“少言,我没有事了,谢谢小雪。你赶紧再去帮应大人吧。”
应少言俯身看着她,柔声道:“不着急,杜神医来了,你会没事的。”
杜神医将孟雪裹好的白布揭开,看了看伤口,又原封不动地给裹好,他转头对应少言道:“小雪已经处理得很好了,没有伤到骨头。但这是枪伤,伤口不小,又流血过多。我这里有补血药,你们给她沏了喝下。明天记得给她换药,再给她服补血药,多休息就好了。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血流得太多了,要好好将养一阵。”
应少言将薄被轻轻给萧点秀盖上,对她说:“我真的还得再回去,让小雪照顾你。我很快会回来。”
萧点秀点点头:“不要管我,我没事的,快去帮应大人。”
应少言走出房门,却又停住脚步:“小雪,帮我照看她。”
孟雪已经忘了自己一直不跟应少言说话了,只是说:“放心好了,保护好爹爹!”应少言点点头,跑出房门,牵上马,又奔向战场。
战斗最终以西玉州守军的胜利而告终,但是损失也很惨重。应正云将部队带回来,让关正枫带领人马休整。而兀鹫峰下的山口,双方都有守军在两边守卫,近期是不可能让人随意通过了,而北燕吞灭和义庄的目的最终没能达到。
萧点秀第二天就能坐起来了,她不是伤好了,而是不想留在应宅。她执意要回到客栈,苏绮云苦劝也没有用。而孟雪到了第二天早上,就让笑笑帮忙照顾萧点秀,自己悄悄离开了。萧点秀看到这个情景,更是一定要回客栈去,谁也劝不动。苏绮云只能让自己的丫环采月去服侍她,又让军医每天三次上门给她治伤,萧点秀拒绝了几次,这回苏绮云无论如何不再让步,萧点秀只好答应了。却忍痛收拾行装,打算尽早离开西玉州,不再给应少言添任何麻烦。
“不要再来看我,”萧点秀这样对来看他的应少言说,“你要是再来,后果恐怕是你日后一生都承受不了的。”
应少言看着她苍白的脸,事情总是这样骤起波澜。可正因为她为他受了伤,他必须痛下决心断掉他们之间那根看不见的线。他们互相对视着,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这样对视了:“你好好养伤,不要和自己较劲儿。你既然不让我再看你,就不要让我不放心。”
萧点秀点点栈,牵上马,一步一点地慢慢回到家里。应正云今天特地没有让他协助关正枫去休整部队,经历了这些突发的事情,应正云虽然是个要求下属极严的人,眼下又是和北燕战斗刚结束的紧张时期,他却额外地给应少言破了例。
应少言回到家,走回自己的房间。昨天萧点秀一直在他和孟雪的房间里。他自己彻夜未归,孟雪却是彻夜陪着萧点秀。现在床上染血的被褥都已经换掉了,地上的血迹也已经洗净了。孟雪坐在椅子,趴在桌上睡着了。
应少言走过去,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她白白的小脸很是安详,可能是这一夜太累了,而她身体又那么不好,体力早已经透支了。
然而她不想在白天的时候去床上睡觉,她怕被他看见。他们之间的裂痕仍在,而且因为昨夜的事情,这裂痕只能更大。应少言知道自己拙嘴笨舌,本来就解释不了,经过昨夜,彻底的没有办法解释了。
可儿轻轻走了进来,小声说:“我家公子找你呢。”她是孟雪的陪嫁丫环,有时候改不过口来,也称孟雪小姐,称孟雨则是我家公子。应少言急忙站起来,刚一出门,就看到孟雨。
应少言道:“你怎么不去休息一下,累坏了吧。”孟雨确实很疲惫,人都瘦了一圈,他来不及回答,对应少言说:“舅舅让我们两个去北燕。”
应少言吃惊地张大嘴巴:“为什么?”
孟雨用手指在嘴前做嘘声状:“小点声。”他看看周围:“我娘去北燕了,舅舅不放心,要去找她回来。现在这种情势,舅舅哪能离开西玉州,他就是担心娘,非要去不可,我死说活说,最终才让舅舅信任了我,同意我去了。”
说服应正云,孟雨着实费了一番力气。大战之后虽然表面平静,但边关吃紧达到了空前未有的程度,应正云作为西玉州最高军政首领,根本不能够离开,况且是私自潜入敌国这种冒险行为。然而应正云并不相信孟雨能够顺利找回应秀灵,并且还能从孤鸣鹤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更主要的,是对于应秀灵的事情,应正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