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将军自负智计过人,听得纪元这三十六计,七十二策,心中的震撼简直无以言表,正自细细品味其中的精妙,只觉得余韵无穷,心中大有所得。
听得明智太子见问,杜将军推案离席,居然向着纪元鞠躬深深一礼,开口道:“纪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实乃国之大幸也。杜某自幼学习兵法,从来不曾妄自菲薄,今日得闻先生高论,才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与先生所学相比,不过沧海之一粟而已。今日受益良多,皆先生之赐也。杜某不日将上门请教,还望先生万勿推辞!先生学富五车,自然不能屈居参谋之职,不过得授什么军职,杜某还得请示罗司政才能定夺。”
先生,在宇唐帝国可是一个崇高的称呼,大多是对老师的敬称。杜将军听得纪元一番话,早已心悦诚服,居然以师礼视之。在其带领下,张何二位将军也纷纷离席鞠躬施礼,言明不日将上门拜访。
三位将军礼贤下士,明智太子大喜,当即离席,握着纪元之手加意笼络,却突闻对方腹中雷鸣,不禁愕然,扭头向杜将军打趣道:“三位将军今日可走眼了,居然让纪卿这等大才,从早间等到现在,以致腹中空空大声抗议!”
杜将军连声赔罪,明智太子哈哈一笑道:“不知者不为罪也,三位将军公务繁忙由此也可见一斑,本宫甚为欣慰。眼见天色渐黑,明智得闻纪卿高论,却仍有意犹未尽之憾,大家不如移步明智宫中,再邀来罗司政,咱等继续秉烛夜谈可好?”
罗司政姓罗名烈,此人执掌军政司多年,实乃宇唐军方的肱股重臣。邀得此人与会,既有推举纪元之意,也存有借罗烈之眼,再次鉴别的心思。
众人大喜,当即起身离席,一路策马笑谈着直奔皇宫而去。
皇宫的面积远远超过内皇城,其间亭台楼阁星罗棋布,假山湖泊、林地花园比比皆是。其巍峨华丽,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无心插柳柳成荫,如此容易进入皇宫,今日得遇太子,还真是吉星高照啊,莫非冥冥之中自有炎神眷顾,佑我早日寻得灵药,还我娘亲的生机?
炎神保佑!让我顺利得到长生树!平生第一次,纪元在心中祈求炎神的庇护。
太子的宫殿在皇宫的东苑,其奢华壮观自不必细表。
五人分宾主坐下,按官场习惯,纪元地位最低,应该坐在下首。哪知张将军为人甚是圆滑,竟然抢先坐定下首,杜、何二位将军更是力推纪元上座,加上明智太子的殷勤致意,纪元推脱不过,只得在明智太子右侧坐定。
未几,宫女通报罗司政到访,众人正欲起身迎接,却听得朗声大笑中,罗司政已不请自如,大步走入殿中。
见得众人座次,罗司政顿时一愣,凌厉的眼神在纪元身上一扫,当即向众人一拱手,“让太子殿下与诸位久等,罗烈惭愧!”
这罗烈年约六旬,体格甚为雄壮,颌下一溜短须,根根挺立便如钢针一般。再配合其凌厉的眼神,显得威猛不凡。
众人起身还礼,一番客套之后,罗烈便坐在明智太子的左侧。
待得落座,明智太子拍手示意,顿时便有宫女流水价般呈上各式美食佳肴。很显然,虽然战事吃紧,国库空虚,但却并未影响到皇家的日常用度。
“这位小兄弟面生得紧,不知是谁家俊彦?”见纪元安坐太子右侧,罗烈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明智太子举杯笑道:“罗大人莫要心急,咱等先饮上三杯,再容本宫为二位介绍可好!”
至此拉开席间的话题,众人推杯换盏间,已将纪元今日考核的经过详述了一番。
罗烈大惊,亲自出题难之,纪元皆对答如流,而且立意深远,大大超出了罗烈的预期。
罗烈年轻时也曾是宇唐之名将,其见识自然远超三位将军,见难不住纪元,顿时勾起好胜之心,当即掏出随身携带的地图,以杯为卒,与纪元在地图上厮杀起来。
这种模拟厮杀,其实就是机械文明战术沙盘推演的雏形,正是纪元学习战斗指挥学的精髓所在,其算计之精妙,各种战阵定式组合,罗烈根本不是对手。众人停箸旁观,只见罗烈步步吃紧,缚手缚脚,不到半个小时居然连败三阵,臊得老头满脸通红,一把搅乱战局连称见鬼。
至此,纪元的才华再无人可怀疑者,哪怕是罗司政,对其也是心悦诚服,态度极为客气,更赐其随身玉佩,可随时到军政司与之议事。
众人详细打探纪元来历,纪元自称久居南海东南十万里处的一座岛屿,自幼拾得一本破旧的兵书,这才习得这番本事。
席间,太子惦记日间许诺之重赏未践,复旧话重提,问纪元需要何等奖赏。
纪元心中一动,示意太子一旁叙话,曰:“纪元本海上之人,自幼不曾履足宇唐大陆、不识宇唐文字、不懂宇唐风俗。此番外出,实乃家母病重,听闻皇宫中有长生树一株,特来求之。真不图富贵,不图爵位,唯愿家母康复,如得赐长生树,肝脑涂地,仍凭太子驱使!”言毕,担忧凤翎伤势,垂泪满面。
明智太子生于皇家,自幼修习君王之术,亲情淡漠。见纪元悲切,心有所感,手扶纪元之肩以示安慰,“我宇唐皇宫的确有一棵长生树,但是,此树却不归我皇家管辖,纪卿所求,本宫爱莫能助啊!”
纪元奇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士之滨莫非王臣,这皇宫中难道还有不属于皇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