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玉颜美如屏,
近观陨消底椁茔,
世人莫道黄泉渡,
一世一阴一枯荣。
一声叹息!
——除了叹息,又能怎样?
。。。。。。凤九天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棺底。一张干枯的身躯静静地躺在棺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凤九天绝对不会相信,世上,居然会有如此阴毒的人能做出如此邪恶的事。
他在为少女的悲惨命运感到惋惜的同时,又为人世间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所做的匪夷所思之恶事感到愤怒不已。
那些枝叶的生长速度在慢慢减缓。棺内,能够供给它们继续疯长的养料已经渐渐地枯竭。在树叶之间,那些红褐色的花纽此时却在快速地变大。
一,二,三,四,五,六。。。。。。凤九天数了一遍,整整八九七十二个花纽,在那些翠绿的枝叶之间清晰可见。
那些花纽,在长到大拇指般大小的时候,便停止了变大,从花纽四周,那些脆嫩的包叶开始向外伸展,在包叶里面,六片紫白色的花片拥抱在一起。
枝叶间,那些花纽逐一地按着顺序绽放,从将棺椁掩盖的那些枝叶的最外圈开始,逐渐地向内绽放。每有一朵绽放,棺内那副已经干枯的躯体上就会露出一截白骨,先从脚趾骨开始露出,然后,随着棺椁上那些娇艳花朵逐一绽开,棺内的白骨也越现越多,在棺内诡异而令人惊悚的上演着。
在那些已经裸露在外的白骨的关节处,都会有一簇木槿花的花根在里面生出支根。那些支根,在骨头的关节内将骨头挤开、挤散,然后再用它们的根须将那些散开的骨头缠绕,绕实,最后根中有骨,骨中有根的连成一体。
那些花开的娇艳欲滴,淡紫白色的花瓣里,拥簇着紫色的花心。如果不是凤九天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在这美丽花朵的根部,会有一副躯体在做它们的养料。
白骨上的枯皮仍在向上褪去,小腿,大腿,胯骨。。。。。。一直到两只黑洞洞的眼骨露出,像是在向它上面无尽的苍穹泣诉她的哀楚。
倏然,在那一副苍白孱弱的骨架里,凭空出现一颗心脏。
凤九天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如此诡异的画面。他的心不由一惊。
那颗心脏,仍在微弱的跳动着,以那颗心脏为根点,瞬间,无数条细小的血丝遍布在整个骨架上。
这一凭空出现的诡异景象,是如此的古怪,又是如此荒唐,令凤九天在促然间一惊,双掌险些脱离头骨向后纵开。幸好,他虽惊不乱,在双掌似离未离头骨的瞬间,他的穹天纯阳罡气发生了自然而然的应变力,意随心动间,罡气大盛,将他的心神定住。
心神一定,他的意念也定,左掌上的罡气仍将头骨稳稳控制住,左手两根深入内脑壁上的手指,依然顶在头骨内壁上,‘定魂手’没有失去效力。
在那颗心脏上,无数根粗细不均的血脉在骨架上四通八达,分布在骨架上的每一个地方,又的血脉粗如麦秆,有的细如发丝,更细微的几乎会被忽视不见。
突然,在那颗跳动的心脏里,一只蓝色的眼睛隔着心脏外面的那层皮,狞邪地看着外面。。。。。。
那颗心脏,“突咚,突咚”地跳着,不断地将那些血脉里的血供给到盖住棺椁的枝叶上。。。。。。
凤九天叹了口气。他右手掌心脱离头骨,罡气随着他左手两根手指抽离后而在头骨上消失。
一声叹息从棺椁里传出。
“你全都看见了。”凤九天怜惜的语气问道。
“该看的,我都看了,除了最后,你不让我看的那一段。”
“我不让你看,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其实,你就是让我看了,我也可以承受。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不承受也得承受。当厄命运降临到一个人头上的时候,命运不会考虑你能不能承受的了,也不会问你要不要承受,她不会因为一个人是坚强还是脆弱。当她降临到她选中人的身上后,无论是谁,只有接受,只能承受。”
“目前,有两条路供你选择。”凤九天怜惜的看着棺内。虽然此时在罡气消失后,棺内,他已看不见任何具骨架,也看不见、听不到那颗心和心跳。
“我还能有选择吗?”棺内的声音忽然有些抖动。
“当然有选择。不过,两种选择得最终命运都是死亡。”
“人,能有不死的吗?人都是要死去的。只不过,如果我能死去,是比活着要幸福的太多太多。”
“我可以帮你将你身上的毒咒破掉,你也可以选择就这样继续在棺椁里躺下去。”
“你。。。。。。你真的可以将我身上的毒咒破掉?你。。。。。。真的。。。。。。”棺里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声音里全是激动,全是期待。
凤九天听见从棺里,传来低声了抽泣。
他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帮你将这毒咒解除。但是,在解开毒咒时你要承受的,比那恶道在你身上施加的恶毒还要痛苦。”
“只要是能将我这诅咒我六十七年的毒咒解除,就是立时魂飞魄散我也愿意。”棺里少女坚定、幽幽、恨恨地说道。
“我会在你的身上施法,先用罡气和金针将附在你骨里的木槿花从你骨里赶出,然后杀死,然后再用碎心法将那些隐藏在你心脏里的恶咒祛除。不过,你的心脏也会在恶咒祛除后瞬间化散。”
“我无法报答你的大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