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胖子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端正强弩,慢慢地向大树棺走去,还没走到棺前就闻到一股浓烈腥味,呛得他一口气差点背过气。
“这味儿,又酸又臭,我一直以为二赖头的鞋子是世上最臭,现在才知道,最臭的莫过于此树棺,在臭味里又多了一份酸,两种味儿夹在一起,能把你的鼻子熏死,把你的眼睛熏瞎。。。。。。”————这是沈二胖子后来跟凤九天和花灿说的话。
“我看,不需要等到大蛇到来,光这味儿,也能把我熏得半死。”沈二胖子虽然嘴里叽咕着,手上可不拖拉,熟练地用一只手将火把点着,就要往树棺底里扔去。
在火把刚要脱手飞向树棺棺口时,他又缩回了手,自言自语地说道,“既然这些棺材是专门为那两个部落人设计的,设计者又怎会想不到一千人左右的队伍,怎么可能不带火把和兵器呢?”说着,他将火把往后一撤,然后向前一甩手,将火把不偏不倚的扔到树棺底下,“不要浪费了我的火把,留着烤蛇肉吃的时候,一定能用到。不过现在,我要先仔细看看这树棺的质地如何。”
巨大的树棺,四只角被四根树叶组成的粗壮绳子连接住,绳子分系在四棵树上,棺底又被两根大绳从底下拖住,绝无坠到地上的可能。
“这么大树棺,人要是躺进去,然后大棺再被大风那么一吹,荡起了秋千,那该是什么滋味?”沈二胖子边自言自语,边弯着腰浑身戒备地向前走了两步,迎着棺底下火把向上燃起的火苗,向树棺仔细看去。
这口大树棺离地有六尺,宽度几乎将整条路面占去大半,加上八根粗大的树绳已将整个路面占满。在树棺和地面之间,人可以从容走过,如果是骑在马背上从棺底经过,就需要骑马的人,趴在马背上才能通过。
沈二胖子暗想:“这口棺,是这条路上必虚要经过的地方,如果不走树棺底下经过,就得走两边高粱地里。估计,高粱地里,会比走树棺底下还要难。”
树棺底在火把照映下,闪着淡淡一层绿光,就像在树棺外面被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银,绿光从水银里透出,折射出每一寸都不一样,等人的眼睛被闪花后,又会觉得所有地方都是一样。
那些树叶一片重叠着另一片,不断在树棺棺身上如鱼鳞一样有序向前方延伸,一片叠一片,然后再一层叠起另一层。。。。。。
巨大的树棺就像一件经过工匠精心打造出来的艺术品,浑身没有一片树叶是多余的,也没有一片树叶会有哪怕一丝的偏斜。它们之间的天然融合,让人一眼看上去是那样的精致,是那样的华丽。
“看着是天堂,实际上躺进去后才发现原来是地狱。”沈二胖子不由得也暗自赞叹这件天然的艺术品竟是如此精美绝伦。
“啪啪啪啪”连串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就像是有人在这些高粱杆子里行走,当身体经过高粱与高粱之间狭小的间距后,被身体挤得向外那些杆子,无法避免的敲击到别的高粱杆子上发出的声音。
“估计,这树棺的主人马上就要到达这里了。”沈二胖子右手向腰间摸去,在稍有些紧张或兴奋的时候,他都会伸出手去腰间摸酒囊,显然,他右手摸到的只是腰间一大把肥肉,“这条贱鱼,和那朵臭草,一路上狼狈为奸,不但不让我喝一滴酒,就连我一直随身携带的酒囊也被他们占为己有,能有这样的发小,真是倒了一辈子的胃口。”
沈二胖子一伸手,蛇逊索已将在棺底下的火把卷了回来,他知道设计此棺的人,绝对不会让此棺怕火。因为,部落出征,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火把和火种。
当那个部落的人被逼迫到此处时,天色早就已经大黑,他们必然会在稍有喘息之余就点上火把,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火把。
当大棺出现在他们面前后,肯定会有人将手中的火把仍进棺内,以求将树棺燃烧。一旦火把扔进棺里后将树棺点燃,必然会有更多火把被连绵不断的扔进棺里。所以,沈二胖子断定,此棺肯定不会怕火,说不准,设计此棺的人,就是利用人的惯性思维,故意设计树棺,引人将火种扔进棺内。
刚刚由远而近从西南方向传来的“啪啪啪啪啪”声音,在到了离大棺只有十几丈远的地方后,忽然停止,就像有什么东西走着走着猛然站在原地不动,不再发出一点声响。
一股强大的煞气从空气里弥漫开来,透过一颗颗高粱杆子,就像无数把尖刀,藏在黑暗里,随时在沈二胖子稍有大意的时候,急刺而出。
沈二胖子感觉眼睛有点发涩——刺鼻的臭味可以熟悉,就像他熟悉二赖头的臭脚一样,但是,熏眼的酸味,却无法让他眼睛适应。
“啪啪啪啪啪”远处,从西北角又有高粱杆子敲打声传来,和刚才西南角传来的声音一样。
“看样子,是二爷的肉香,要引来几条大蛇的争抢了。”沈二胖子边咕哝边抬起拿着火把的右手手臂在双眼上蹭了几下——火把在他肩部蹭眼睛时,伸到了左肩肩后。
“唿”的一声,火把上的火苗,忽然,直直的伸向大棺处。
沈二胖子擦眼地姿势,顿时,僵在原地不动。此时,他的右眼已被衣袖遮住,只能斜着左眼向左边看去。刚刚向前伸出头的火苗,此时,又倏地收了回来,一股腥臭味随着火苗燃烧味钻入了沈二胖子鼻孔里,就像死鱼散发出的臭味,被大火炙烤后变得更加腥臭,而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