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蚀功的吸摄下,不一会儿,习渊行变成一堆枯骨。而黑袍人,眼中红芒欲发艳丽,好似跳动的火焰。
他蓦然回头,很是轻蔑,“没错,是我,中碧名传天下的无生大牢,也不过如此。”
这人果然是自无生大牢逃出的血幽王,通缉令上最血红的榜首。
血幽王似自言自语:“六年了,想要我死的那些人,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我还能逃出来吧!”
无生大牢,有死无生,困住多少穷凶恶极之辈,饮恨终生。但世上终难得完美之局,尤其是它还在经历时间的考验。
血幽王打破无生大牢有死无生的神话,必然也牵扯出司律部最精锐的高手。按理说,血幽王既然逃脱,又怎会来彬州秣陵都。狡兔三窟,在靳州,一定还有残存的力量,血幽王不逃回靳州,意欲何为!
萧若离决定继续忽走这头猛虎,“你既然逃出来,就应该逃得远远的,想必有很多人在追捕你吧!”
血幽王冷然道,“的确有很多人,慧眼、三只眼,三杰来了其二,就连当代神出鬼没的无生大牢狱长,也来了。”
“但那又如何,本座既然逃出来了,又岂会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牢笼。”
血幽王确实有那样的自信,但即便再自信,也不至于做些无用功,绕道彬州。
“你也是为了杀我而来!”
“你是谁?”
血幽王并不认识他们。
“天毅王朝承丰帝第三子,我叫雳扬涣!”或许是因天毅王朝将其囚禁,特来报复。
“杀了你,能让天毅王朝崩毁么,没好处的事儿,本座从来不做。”
武行义义愤填膺,“既然不做亏本生意,当年又为何制造轩沟惨案?”
血幽王似有无边怨气,“这便要问问你的好兄弟!”
兄弟?武行义不明所以,他这一辈子,被兄弟伤透了心。但轩沟惨案那年,他们还在三陕之地,即便这个假仁假义兄弟,也绝无可能与此案有关!血幽王扬起右手,红色劲力氤氳,门外有东西被吸摄过来。
那简直不能称为一个人,但那毕竟真的是一个人。他经历了惨绝人寰的酷刑,双手双腿已折,面目全非,惟有那双眼睛,有着极端仇恨的光泽。
“是智千山。”一个人哪怕再如何改变,也改不了深入骨髓的与众不同。萧若离擅长此道,还没有谁利用易容将他蒙骗过。
“他不是。”
萧若离万分肯定,“他就是。”
“怎么不说话,你是谁,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自己当然知道自己是谁,除非失忆,或者疯子,傻子。
智千山既不是疯子,傻子,也没有失忆。却没有回答血幽王的质问,他费力牵动双唇,“没想到,这样你都能逃出来!”
是啊,没人能想到,包括天毅王朝那些大人物。
血幽王戏谑道,“你苦心制造了这个局,却想不到我会破局而出,你又焉知,我不是故意如你如愿。”
“你是故意入的无生大牢,当年你都布好了局,在无生大牢,你有内应。”
没有内应,怎么可能逃出来,又怎能轻轻松松找到他。智千山隐姓埋名多年,还能为对方找到,可见其内应之强大。
血幽王似在感叹,“在天毅与明王朝之间,本座自然选择了天毅王朝,它要的是脸面,而明王朝那些人,却想要我的命”。
四人对这二人谈话很疑惑,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又什么也说不清。
“你虽间接帮了我,我却容忍不了你的背叛,军师令狐智,可想到今日。”
大明王朝肃清周遭叛乱,迟早会对靳州动手,北碧武林,甚而逐鹿书院都将插手。逐鹿书院在北碧的地位,等同于云麓书院在中碧的地位,昔日云麓书院的弃徒,在北碧建立了延存千年的逐鹿书院。
血幽王潜逃的计划,被轩沟惨案所打乱。一度以为必死,却发现天毅王朝格外在乎于脸面。这个王朝有骄傲的资本,却有些骄傲过了头。明明有些走下坡路的迹象,却固执地认为天下无敌。
当被打入无生大牢的时候,他反而拥有了希望。无生大牢,终究被打破了有死无生的神话。
“我是背叛了你,那又如何,潜伏血幽宫,就是为了报家族之仇。只可惜,你还是未死。罢了,你且杀了我,吸我血气,助你逃得更远。”
那血红的眼睛里竟生出怜悯,“真是我的好军师,临死都不忘算计于我,你想让我中附骨之砂!”
自从见了那张通辑令后,智千山便做好了准备。血幽王自无生大牢逃出,必定虚弱,一定会吸人血气。他吃下附骨之砂的剧毒,便能通过血气传播。只要中了附骨之砂的毒,血幽王插翅难逃。
即便这次不死,也绝难再逃出生天。此后的无生大牢,只会更阴森恐怖。
“愚蠢的人,以为上京告御状就会引明国插手。明国怎么不会插手,只是时机未到而矣。说了,不用理会,偏偏还要如临大敌。你的血不能吸,可是他们却可以。”
目光投向萧若离等人,如同看待猎物。四人如临大敌,智千山却沙哑地冷笑,“六年前,我能毁了整个轩沟,又岂会在乎这几人的生死。”
“你简直丧心病狂。”凶狠的人,萧若离见得很多,可制造一县惨案,这般泼天大案,史无前利。
两国征战,两军对垒,死再多人也无可厚非。因追杀,而尸屠戮一城,令人发指。有时候,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做出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