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里装着个奇怪的东西,是李烟无意中发现的。那东西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东西。有点像水晶,但又是软的。其实它很小,只有指尖那么大,但就是让李烟放心不下。李烟对着光看来看去、也戳过它,但怎么都想不通这东西是什么,狠狠心,索性拔刀削下一点,先是放到水里,但是那东西毫无反应。他又换了几种方法,实在不行了,就把它搁在个石盘内,放到火上烤。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办法了,如果火烤都对这东西没有用,他也不知怎么办了。火光里,那块东西已接近透明晶莹,更像水晶了。李烟瞪大眼睛望着它。它终于开始融化,就像冰块溶化,散发出一种奇怪气味,可以说是香,但不是李烟以前闻到的任何香。他鼻翼不住地翕动,脑海飞快的+无+错+转。他到底在什么地方闻过这样的味道呢?忽然他想起来了!就是在失而复返的传鹰身上!此时,眼看那块神秘东西已经由大变小,融成了薄薄的一层,在石盘里如冰为水。不过李烟显然知道,它应该不是冰。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它再没有其他任何别的变化了。李烟也看不出它到底有什么奥妙。于是李烟叹口气,伸出手,把火熄了,呆站在石盘前,凝视了那东西好一会,伸出右手食指,插进那融化的液体里。他指尖刚沾上那液体,顿时感到指尖透来一阵灼热感,没到李烟不能忍受的地步,但是李烟仍然把手指抬起来。那液体竟然紧粘在他的手指上,还随着他那手指的移高,一点点拉细了,依然把那手指跟石盘联络在一道,就像条纤细冰柱。李烟不知什么原因,竟有种心寒的感觉。他不禁举起手,把粘在手指的那液体剥下来。他抬起手不过是片刻间,可是那液体好像已经凝结。幸亏它并没有黏紧李烟的手,虽然有点紧,总算还可以剥下来。然而肃下的刹那,李烟却生出了一种很奇怪感觉,好像他正剥着自己的皮肤一般。他双眼自然而然紧紧盯在自己的指头,看得非常清楚,他的皮肤并没有被剥下,只不过把那液体剥下来了。那液体处于半凝结的样子,就像另一层皮肤似的。在这层“皮肤”上,还留有李烟的清晰指纹。李烟视线凝在上头,思绪则波动不止,在瞬息间至少闪过了五十个想法。随后,他骤然举步,赶紧奔到院子里,一边大喊他弟子。最近在青巾里刚向他拜师的徒弟应声而来,在他面前恭敬地问:“师父有什么事吗?”。李烟向他招了招手,叫他进屋来。那徒弟尽管觉得很奇怪,仍然举步走了进去。他见李烟的眼神奇怪,目光炯炯,简直像要把他吞下去一般。他不由心生恐惧。李烟叫他不要怕:“我只不过要借你的脸,试个东西!”那徒弟听见,反而变得更害怕了。——没事借他的脸干嘛?难道要将他的脸皮剥下来不成?他想到此处,差点要晕了过去。李烟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笑着安慰他:“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可是在那弟子的眼里,他的笑容也变得诡异,意像是充满邪恶。弟子由脚开始颤抖。李烟叹了口气:“你实在太过紧张了。”话声刚落,李烟就出手封了弟子的一处穴道。那弟子当场晕过去。李烟轻叹了一声,把门关上,移步火炉前,将他找到的所有不知明物体都融了,等了等,再拿起那石盘,把盘中盛着的液体缓缓倾在弟子的面上。他动作相当小心,两眼注视着弟子脸上的变化。石盘已经不烫手,那液体也没有冒起什么白烟轻烟,只不过微温而已,倒在弟子的脸上,并没有伤他。盘中那液体非常少,很快就倒完了。它在弟子的脸上缓缓流开。李烟把石盘放下去,拿过一把小扇子,轻轻住弟子面上扇。那神秘液体在风中缓缓凝固。李烟停下来,把扇子搁到一边,伸手到弟子面上,试着揭开那神秘的东西。那东西这次已经差不多变回固体了,但还是软软的,轻轻给揭了起来,竟然不破、形状也没有不变。李烟目光闪动,心中乱如草藉,先是试着挑起一点,然后深吸口气,双手一起上,左右平均用力,把弟子脸上的东西轻缓揭起,就好像剥下一层皮肤一般。最后它终于完全被剥下来了,可说是薄如蝉翼层,色泽虽与人皮肤颜色不尽相同,然而贴在皮肤上之后,也看不出来。更重要的是,弟子整张脸庞轮廓乃至眼睛鼻子嘴唇全都印在那层东西上。李烟将这张东西朝自己脸庞上一戴,然后移步至窗前一面铜镜前。夕阳正从窗外射进来,落在他脸上,把铜镜上的影子照得清清楚楚。那影子不是李烟自己的面容,而是弟子的!一下子,李烟不但双手抖,整个身体都如筛糠。现在他知道自己拣到的是什么东西了!易容用具!而且每份正好是一张脸!而那层东西铺在李烟脸上,味道闻起来也就更明显。忽然之间李烟明白了:那个回来的传鹰身上也有这样气味,说明他脸上也戴着一层皮肤、说明他不是传鹰、而是别人假扮的!李烟额角上沁出冷汗,气息也急了。他快步穿门,神色紧张。他为了思凌紧张。只怕那人要对思凌不利!更怕他已经去得晚了!幸亏他还不晚。他及时的插进了思凌跟传鹰之间。可怜传鹰正要跟思凌握手会师,都激动得不行了,却被李烟横插一竿子,搞得传鹰很茫然:“这是干什么?”李烟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连忙把刚才的发现讲了,一边紧紧盯着传鹰。他生怕这传鹰就是千面龙王扮的!因为千面龙王以易容著名,而且人们都不知道他易容的奥秘。如今这易容圣物,让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