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沁!史卡堡!汉斯没有追打倒地的敌人,而是转身面对观众,高声致意,人群再次欢呼起来。
他为什么不接着打?张龙大为诧异。
你难道真没看过角斗?比他更诧异的是旁边的费屈玛和海珊:除非是骁将战,否则比赛规则是不许追打活着倒地的对手的!他要么向观众致意,要么傻站着等对方爬起来开始下一回合。海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解释着,费屈玛更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竞技场上,帕维尔早爬了起来,死死盯着还在致意的汉斯的背影,紧握手中剑盾,头盔后面一双眼睛早已气得赤红,恨不得要将汉斯生吞活剥。
然而同样,赛场规则不允许他攻击致意中的对手,他必须等待直到汉斯转过身来才能开战。
片刻之后,两位山岳般魁伟的男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兵刃,盾牌交接之声不绝于耳,观众完全被点燃了,他们狂吼,尖叫,几个女人甚至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巨大的肉球疯狂摇摆。两人完全杀红了眼,鲜血时不时从他们身上喷溅出来,狂野的吼声响彻天际。终于,疯狂的帕维尔再度打破了平衡,格住又一次猛击之后,他用尽全身力气,一记头槌撞向汉斯面门,但闻咚的一声闷响,汉斯后退几步,头盔面甲整个凹了进去,鲜血从缝隙中滚滚而出,含混的嚎叫随即传来。
好!就连凯松也不由得喝了声彩,伊夫葛洛人一旦疯狂起来真不是盖的。
帕维尔见头槌得手,大喜过望,猛冲上前准备结束战斗。凯松教练却看的真切,连连摇头,惋惜道:不,不,还是太急了,不能轻敌啊,输定了。
身经百战的汉斯,当然不会被这点疼痛击倒,他装做被打迷糊,摇摇晃晃的步法中,其实巧妙的积蓄了决胜杀招!
嘭!一心进攻,毫无防备的帕维尔,被盾牌正正的敲在了脑袋上,头盔滴溜溜飞了出去,人也眼冒金星,木头般躺下,口吐白沫失去了战斗力。
汉斯蹲下身,把阔剑架在帕维尔脖子上,扭头望向主席台。
人群的欢呼声瞬间停了一秒,然后几乎异口同声的吼道:活!活!活!
这个伊夫葛洛人的打法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非常希望能再次见到他。
佛朗西斯会长站起来,示意观众们安静一下,然后举起右手,平伸大拇指,朗声道:帕维尔打得精彩,我宣布,他将……活命!
会长的大拇指高高翘起指向天空,欢呼声中,打杂奴隶们进场,剥下帕维尔的全部装备捆在一起交给了汉斯。这也是坎德拉斯竞技场的规则:如果败者被判活命,他的装备将归胜方所有;若彻底败亡,他的老板则可以收回装备减少经济损失。
这是竞技场上一种微妙的公平。
马克沁摸摸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从鼻子里哼了一句:放弃派系优势冲动冒进,愚不可及!
撒卡莫托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却转瞬便露出个讽刺的笑脸:这才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就能把你最好的哥德式打成这样,等骁将战的时候看你怎么哭!
呵呵,你买来的那些虾兵蟹将就等着现眼吧,估计也就能打打依森哈德家的那些蝼蚁了吧!马克沁嘴上一点亏都不肯吃。商会长见状忙当和事佬:两位莫急,马上就该依森哈德丢人了,准备看笑话吧!
马克沁和撒卡莫托哈哈大笑,回头望向贵宾席最角落,那里原本是依森哈德的位置。作为派出本家角斗士出赛的训练师,贵宾席是必须给他留位置的,但安排在哪里就是由真正的贵人们说了算了。然而他们看了个空,依森哈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留下那两个漂亮女奴站在座位后面。
打杂奴隶已经开始清理场地,角斗士休息区里,凯松正在对马上要参加下场比赛的那位角斗士做最后的场前指导。他是个古铜色皮肤,黑色卷发的东陆汉子,平时根本没什么存在感,可以说他除了已获得兄弟印记,跟新人们的地位也没啥两样,甚至很少有人会记得他的名字。
卢洽诺!门口忽然传来了依森哈德那浑厚的声音,众人连忙回头望去,那个魁伟的身影却已经走到了东陆汉子的身旁。
兄弟,好好打,尽力就行。训练师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卢洽诺激动极了,这里是奴隶们呆的地方,主人居然如此屈尊下顾特意下来看他,而且准确的叫出了他那连身边的角斗士兄弟们都很难记起的名字!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放心主人,我一定为您肝脑涂地!
尽量活下来,实在打不过投降也行,人比装备重要。依森哈德这句话一出,卢洽诺当场泪奔,他狠狠抹了把泪水,坚定的点了下头,拿起长矛向入场口走去。
凯松看了看卢洽诺的背影,摇摇头对依森哈德说: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那些人太过火了,强迫格林提斯打暖场也就罢了,居然点名挑我们最弱的人出战,您应该抗议的,主人,这样我们恐怕什么荣耀也拿不到!
依森哈德面色也有些凝重:没有办法,制定规则的人是他们,我们要是想继续在竞技场玩下去,就必须忍耐,在忍耐中找到对策。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冠军,有了明星,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要想办法让我们最弱的人也能有打败他们的实力,而这,就全得靠你了!
是的,出身低微的依森哈德,无论是人脉还是财力,都大大不如马克沁等大训练商,又不肯降低身价像其他中小训练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