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边请。”楚娘难得放下了金丝烟杆子,亲自在队伍前头引路,月白色旗袍紧紧包裹的身体有着让人完全看不出年近半百的曲线。
清一色的男人拥簇着华服加身的女子往大堂内走,其中女子左侧剪着鞑子头的男人不断贴近她,贼兮兮的往女子丰满的****瞟:“姑姑,这是黔头最大的奴市,里头个个都是美人呢。”
“嗯。”兰子希蹙眉,不动声色的拉开与那人的距离,满脸不悦,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
入北捷境内已然有一个多月,两位王子专程来迎接,流里流气的这个是犁阳首领、她的哥哥顶小的儿子,九王子闾丘亦。
她急着去见婆婆,偏偏他们行程一路不紧不慢,临近皇宫还拉着她来奴市挑奴隶,她表现出来的反感和焦虑,似乎都被他们当成舆论的话柄。
“楚娘,这里头怎么还有女奴?”右侧男子眉宇间带着几分冷漠,行为模式中都透露出公事公办的气息。这是倍受犁阳首领器重的四王子闾丘郁樾。
他虽未逾规,但对闾丘亦的所作所为也只当没看到。
楚娘目光不经意的瞟向人群中偷偷打哈切的钱来来,红唇一抿:“公主初来乍到,身边总得有个可人儿照料着,姑娘家比公子们细致些。”语气一顿,她不卑不亢的说:“何况四王子、九王子来都来了,不带两个姑娘回去?”
“还是楚娘懂味。”一听这话,闾丘亦兴致来了,粗壮的手臂自兰子希面前伸过去,戳了戳闾丘郁樾,挤眉弄眼的说:“姑姑,你看着,我们去女奴市场那头瞅瞅。别太拘谨了,看中哪个就拿哪个,父皇交待我二人好好照应您的。”
兰子希盯着他没规律的手脚,稍微松了口气:“好,你们去就是了。”
闾丘郁樾目光冷淡,对他的话不点头也不拒绝,尤自被闾丘亦一把捞过脖子,随着他去了。
“嘿嘿,生在苍鼎就是不一样,白嫩嫩的。”闾丘亦勾着他的脖子,眼神中猥亵的意味不言而喻。闾丘郁樾波澜不惊的正视前方:“你可别打她的主意,明日她便要去进谏父王了。”
“啧,别扫兴嘛老四,我看你也挺看得上她的。”
“别瞎说。”闾丘郁樾冷眼挥开他的手臂,径直走开。闾丘亦没脸没皮的追上去,看了他一会,还是没忍住,咂巴着嘴说:“真是,父王都没见过她,就颠颠的确定了她是自家妹妹,万一不是,看他丢不丢人!”
闾丘郁樾眼珠子移向他,不带情绪的叙述:“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父王?他哪管这么多,一心就想着寻到前八公主。”
毕竟那个人,身上的秘密可是关乎着父亲首领的地位。
闾丘亦管不了这么多,摊开手,无所谓的嘿嘿一笑:“不说了,最近又有一批姑娘来了,去看看。”
话分两边。
兰子希在漫不经心的在众多奴隶中游走,身后随从的脚步声扰的她心烦意乱。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啊?拖着她不让她进城,要是……要是婆婆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眼皮一抬,忽然撞见个戏谑的笑容里。她愣住了,随即浑身一震:“你!”
转眼看向身后不远不近的众人,低声急急的说:“你怎么在这?”
钱来来并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冲她歪头一笑,面上小天使般的可爱笑容在兰子希眼里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胁迫!鬼知道钱来来用这张笑脸暗中做了多少悚人听闻的事!?
这一幕落到楚娘眼里更是不可思议。
八公主逛了这么久都兴致缺缺的模样,偏偏在苏小柒的面前停下,莫非真如那丫头所说,八公主一定会选中她?
楚娘神色复杂,面上不经意的开口:“公主可是看中了这丫头?”
兰子希被钱来来的出现打乱了阵脚,勉强扯出个微笑,直愣愣的盯着钱来来不敢回头:“生得倒乖巧,叫什么名字?”
她一个劲的向她使眼色,钱来来假装没看见,无动于衷的保持着谜之微笑,脆生生的开口:“回禀公主,奴家名唤苏小柒。”
就喜欢别人“好方好方”的表情。
这个极其软萌的娃娃音……绝对是钱来来那家伙没错!
奈何钱来来始终不给她任何提示,兰子希只好强装镇定的吩咐道:“嗯,是个可人。给本宫准备厢房,本宫要问她些事。”
“是。公主请往这边走。”楚娘终究是见多了市面的人,很快就安下心,将兰子希往楼上厢房领。
嘛,被那小鬼说中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众人陆陆续续退出厢房,只剩两人在房内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兰子希忍不住先行开口:“你……”
没等她说完,钱来来自顾自的活络了番筋骨,随意找了张椅子瘫了下去,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哎呀,头低得都要断了,果然本小姐很不擅长低人一等啊。”
这目中无人的口气,这丑到没边的姿势……
兰子希掀桌:“你果然是钱来来对吧!你为什么在奴市里?”
“看来我没死在凤鸾殿,你很失望嘛。”钱来来懒懒的抬起眼皮,嘴角扬起个戏谑的笑容,一字一句的开口:“八、公、主。”
提及这件事,兰子希心中一紧,慌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低声喃喃:“所以你是来责怪我丢下你跑了吗?可当时……”
这声音落到钱来来耳里依旧清晰无比,她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