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宿舍楼的时候,程沅沅特意打量了下天色。天还是灰蒙蒙的,像蜘蛛网铺在了天上。
这样的阴天已经持续两天了。明明是盛夏季节,气温却在两天之内骤降至零度。好几天没有见到太阳,她的心情沉闷。想到网上浏览的那些信息,她一时间还有点发憷,温度降的太快了,几乎以每小时平均的一个度数在下降。候鸟纷纷死去,鲸鱼大批搁浅……动物似乎永远比人类要提前知道什么讯息。
不会真的到了末日吧。应该只是什么特别的气候现象吧。
这时候,地球上的人类几乎都是这么想的。虽然不安,但也无碍。
程沅沅扫了眼手机上的温度,比前一小时更冷了,她不由地庆幸自己穿了件保暖的大衣。不管怎么说,这种异常的气候现象,怎么解决啊什么,也轮不到她关心,都是科学家的事情。她还是要好好上班的,不是说眼看着快“末日”了,就罢工。
2012世界末日的预言不也闹得轰轰烈烈,说得人信以为真。最后,那天还是平缓、一如既往地度过了。什么都没发生。回想过去,这气候异常也不会是一次特例。沅沅想。
天空与远处城市的建筑,像一团拢杂、没有形状的灰雾。太阳很久没有出现了,但按照着时间,现在是白天,街道上的路灯忽明忽暗,据说这是政|府节约用电的措施。也有人说,再过几天,人类的世界连灰色都看不到了。所有的颜色必须借助电力明亮的光才能见到。
沅沅站在公交车站台上,静静等待。今天不同往常,站台上空无一人——除了她。很快,两道拖得长长的明黄色光亮穿过灰白暗淡的空气来到。公交车稳稳停好。沅沅上车刷卡,扭头一看,今天车上的乘客,就只有她一个人。压下心头轻微的惊异,沅沅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
时间还是那个时间,只有今天格外奇怪。她上班的时间是高峰,没有道理人这么少。想到还要翻译那么多的资料,程沅沅心头那点微不足道的疑惑很快就消失了。她很愁。
她今年大四,读的是外语系,现在在一家外企上班,当然,是实习生,最累的那种。负责翻译各种信息资料。上头说今天下班之前必须要她把所有的资料都翻译好,她想起这件事,就很愁。那些资料全是各种专业词汇,翻译速度慢不说,资料还不是定量的,每天时不时就甩给她几份翻译翻译,还要做得尽善尽美,否则连实习期都过不了。
想了会儿,程沅沅不禁望望窗外。怎么还没到?沿路一大片繁茂的参天大树遮挡着中海与南海之中的西苑。通往里面神秘而至高无上的住所,只有一条路。程沅沅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惊疑了,她站起来,在晃荡的车厢里问司机。
“师傅,是不是走错路了?”
她一番仔细打量,才发现司机西装革履,戴着墨镜,发型一丝不苟,与平常的那几位大爷完全不同。反倒,反倒像一位保镖。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司机没有回话,继续开着,程沅沅望了望公交车前窗的景象,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车子,车子在渐渐驶入通往中海与南海的西苑,那条唯一的道路。
程沅沅敢说,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眼前这一幕还是令她感到心慌。不多时,车子就停下了。程沅沅在这期间手颤抖着拨出过几次报|警|电话,还打给父母家人,只是,都没有用,信号被屏蔽了。
她与外界唯一的联系隔断了。
程沅沅眼睁睁地看着司机停好车,走到她身旁,弯身恭敬道,“程小姐,请。”
程沅沅紧张地深呼吸,平复情绪问他,“你们要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仍然维持着请的姿势。标准至极。
她不愿意下去,沅沅有预感,她只要一下车就是一次巨大的妥协,可能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后悔。她不愿意,双方就僵持着。只是,当司机沉默着举起那漆黑精巧的家伙,黑洞洞的口无声地对着她的头的时候,程沅沅就知道。
这和她愿不愿意没关系,他们只是要她的服从。
程沅沅一言不发地下了车,他紧随其后。这种压迫感并不好受。她的前方迎来了另外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不同的是,他并不是黄种人。外国男人也戴着墨镜,做了请的姿势。应该是引导程沅沅往哪走。
花影扶疏,飞檐长廊。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迂回弯折的小路,别有一番景致。
但程沅沅完全无心于此。外国男人在她前面引路,之前的那位跟随在她身后。最后他们停在一处隐蔽的屋子下,屋子旁站着密密麻麻的不同肤色的保镖。
外国男人和身后的那位后退几步,离开了。程沅沅硬着头皮走上前,推开了门。没等她犹豫,就被身后的人推了进去,门又再度被关上。程沅沅抬头打量,这屋子里一共有七个人。而且其中还有熟面孔。
是当今人类世界格局中不得不提的国家领袖们。此刻都站在这个屋子里,站在她面前。程沅沅震惊许久,始终没有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程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最近的气候异常吧。”
程沅沅怔怔地点头。
“真实的原因,网上有部分言论猜对了。是太阳的能量正在渐渐消失。”
沅沅不由问,“可是太阳的寿命根本没有走到尽头。”
“是他们在争夺宇宙资源。他们盯上了我们的恒星太阳,在源源不断地汲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