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周王府。
朱绍烨吃过了早饭,正准备出门去军营时,却接到了下人的禀报,说是自己那三弟从京城带回来好的茶叶,请自己过去品尝一番。
“好小子,有好的茶叶,居然现在才拿出来!”
朱绍烨笑着自语了一句,便往朱绍烥所住的小院走去。
堂屋里,朱绍烥坐在上首,见他进来后立即起身笑道:“二哥,你来的正好,我这茶才刚刚炮好,你快品尝品尝。”
朱绍烨点了点头,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打开盖子闻了一口,笑道:“果然是好茶。”
朱绍烥脸上笑容不变,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在轻轻颤抖着,忙又重新落座,掩饰着自己的异常。
朱绍烨抿了一口茶水,便放下茶杯笑道:“茶倒是不错,不过二哥今日还得出去一趟,喝完了这杯便要出门了。”
朱绍烥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二哥事务繁忙,也是时候歇歇了,不能总这么忙碌奔波不是?”
“唔?”
朱绍烨蹙眉道:“三弟这话是何意?”
“哈哈——”
朱绍烥朗声大笑了起来,对门外喊道:“你们都进来。”
朱绍烨转头看向门口,便见到了那几名番子。心念一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死死地瞪着自己这位三弟,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出卖二哥?”
“二哥你错了,我没出卖过你。”
朱绍烥摇了摇头,嘴角轻轻扬起,阴冷地笑了起来:“我只是要杀了你,夺走你的世子之位,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卖你!”
“嚯——”
朱绍烨猛地站了起来,突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他扶着桌子,颤抖的手指着朱绍烥骂道:“你好狠的心肠,居然对二哥下毒!”
“呵呵——”
朱绍烥哂然一笑,反问道:“二哥觉得我狠么?相比你对付大哥时的手段又如何?”
朱绍烨心中悲恸不已,艰难地问道:“难道,世子之位对你真有如此大的诱惑力,值得你做出此等兄弟阋墙之事?”
“啪——”
朱绍烥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你还是错了,甚么狗屁的世子之位,你和大哥谁爱要谁要去!”
朱绍烨没有再出声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朱绍烥苦笑了起来,喃喃道:“你知道甚么?你可知道,在你与晴儿成亲之时,我便已经喜欢上了她?可你呢?你娶了她,却让她难产而死!这一切全都怨你,全都怨你,你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
“啪——”
朱绍烥又是一掌拍向了桌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知道么?这十年来我一直都在恨着你,恨着你儿子,恨着你们父子俩人,是你们害死了晴儿,是你们害死了我的晴儿!”
“啪——”
他的手掌都整个红了起来,却不管不顾,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哪一点儿比你差了?为什么和晴儿成亲的人会是你?十年来,我想不明白,所以今天,我要亲手夺去你的世子之位,我要让你知道,让地底下的晴儿知道,我一点儿都不比你差!”
朱绍烨心中一声长叹,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这么多年来自己居然一点儿都不知情,可笑,真是可笑……
朱绍烥还想张开继续发泄,却发现自己二哥已经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气息全无,离开了人世。
他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蹲下来抱起朱绍烨的身子,眼泪不住地在流淌着,哭得像个孩子一般,口中喃喃道:“二哥,从小你就对我很好,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抢走我心爱的女人。你曾经对不起我,现在我对不起你,咱俩算是扯平了……”
好在,伦坤和怀玉此刻已经出门去了,并不在王府里。只希望老天爷能够保佑,让自己留下这唯一的血脉在世上。
几名番子站在原地愕然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向来只负责听命行事,心中十分明白,对方奉的是密旨,不管做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事情,都不是自己应该去过问的。
良久,朱绍烥脸木然地站了起来,对他们吩咐道:“随我来,我要去见见我父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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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气势汹汹,已经打到了临清州。
孙名文带着李修文的时凭堪合,从青州出发,一路上利用驿馆不断换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开封报信,可鞑子正在东昌府一带劫掠,他只能绕路而行,时间还是耽搁了下来。
这天晌午,他赶到开封府城时,朱绍烥都已经回来两天了。
找到陈义后,孙名文将事情简单地向他说了一遍,俩人便立即向王府赶去。
没想到,刚走出没多远,便见前方出动了大队的侍卫,脚步匆匆地朝着这边过来。
俩人闪到了街边,待侍卫们过去后,才找来附近的人打听了起来。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路上问了不少人,直到快到王府时,才从路人的口中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周王世子突然暴毙,周王心情万分悲痛,旧疾复发而亡。
陈义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世子就这么死了,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立马对孙名文吩咐道:“你快去给李老爷子报信,让他速速逃出城去,之后再赶去王家报信,我马上去找李小姐,快!”
孙名文立即会意,朝着李家的方向撒腿跑去。
陈义立即赶去李家的铺子,那是李明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