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未央城皇宫,大皇子寝殿彻夜灯火通明。
帝国医术最精湛的医官都被召集在了这里,他们看着虽然奄奄一息却还是坚韧地幸存了下来的大皇子,无一不是忧思忡忡。
诚然,陛下是偏心二公主的,可是这并不代表陛下就会无视大皇子的生死。
陛下已经下了死命令,治不好大皇子的话他们这群人都得陪葬。
大皇子的脊椎被子弹击中,就算救活了估计也得瘫痪。
虽然培养液可以让人的ròu_tǐ恢复但是却治不好骨头的伤,也就说,培养液是无法让必然瘫痪的人站起来的。
而帝国最擅长治疗脊椎病痛的医官便是那个为了保护妻小已经飞到了太空中去的许诺。
许诺是个怪才,不然也不可能一毕业就留在了帝国军医院,更不可能只用了短短的三年就成为了主治医生。
现在,似乎只能指望另外一个人了。
大家齐齐看向伯阳城的方向:没错,许诺是怪才,但是帝国还有一位鬼才!
那是个一鸣惊人后却又立即沉寂下去的怪人,那人终身不娶,一直陪在聂英左右,是聂英的左膀右臂。
甚至有人说,那人是聂英的相好。
在众人齐齐向皇帝求人之前,二公主却捷足先登,表明她该结婚了,而她自己看中的夫婿,正是那个被医官们寄予了厚望的鬼才——袁冰。
医官们屏息凝神不敢插嘴,他们已经佩服到了不能言语的地步:二公主好算计,救活了功劳是她的,救不活可以挟持袁冰威胁聂英,简直是算无遗漏。
高,实在是高啊。众人对视一眼,无一不在默默感慨着。
当天下午,正在伯阳城工作的袁冰收到了一条直接来自皇宫的旨意——皇帝招驸马,责令袁冰于三日内赶到帝都与二公主完婚,同时袁冰必须担任大皇子的治疗官,全权负责大皇子的生死。
圣旨里一再强调,袁冰要是敢拒绝的话皇室一定会拿聂英开刀。聂英之前为了救下聂琳,当着全苍央的人给二公主下跪,已经让二公主很难做了,二公主大人大量不予计较,要是袁冰再不识好歹,后果自负。
袁冰彻底愣在了当场。
眩晕不期而至,这消息太过突然太过诛心,他怎么可能娶一个不爱的人?他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啊!
灵魂像是被抽离一般,袁冰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直到他出现在聂英面前时,他还是一副神游方外的状态。
聂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托住脚步虚浮的袁冰:“你怎么了?”
“阿英,这么多年了,你总是不肯接受我,阿英,我们完了,彻底完了。”袁冰的双眼放空,里面已经看不到一丝神采。
聂英吓得不轻,将袁冰带到卧室后他脱去了袁冰的所有衣服。
反复检查发现袁冰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后,他又帮袁冰重新穿好衣服:“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们不等琳儿了,明天就去结婚好不好?你快看我一眼,别吓我!”
“阿英,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阿英……”颤抖的手抚摸在心上人的脸上,袁冰忽然落下两行清泪。
这甜蜜又忧伤的爱恋一直贯穿了他大半个生命,他能理解这个男人的一切:对感情的不安和回避,对他的半推半就,对陆骁的爱恋,以及这些日子来的释怀和转变。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这个人开始对他好了,可是他却要去做那肮脏皇室的赘婿了,这狗血的命运,还能再开点更不可思议的玩笑吗?
袁冰彻底崩溃,泣不成声。
多少年的守护和爱恋,在这一道圣旨的面前是那么的无力和无奈。
他甚至不敢告诉聂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相信聂英一定不会让他走的。
聂英这人有个毛病,自从他妻子死后就有的毛病;对于越是看重的人他越是会徘徊犹豫,他甚至会举棋不定,定位不清楚关系,可是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护去争取。
就在两天前,聂英对他说:“阿冰,我想我一直以来都弄错了什么,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等我处理完琳儿的事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当时的袁冰,因为过于震惊过于高兴而忘了回答,现在,他好想再听一遍:阿冰,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一定会说好,一定,因为这世上再没有人比聂英更值得他去爱。
可是一切都晚了,晚了!
聂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根本不敢拿聂英去赌皇室的残暴不仁会有多可怕。
他忽然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将聂英压在了身下,狂风暴雨一般的欢.爱让他欲生欲死。
好想,好想就这么一直跟这个人灵肉合一地做下去,不要醒来,不要。
太阳为什么还会落下?
黑夜为什么再次来临?
三天,他只能再光明正大地爱这个人三天,只剩三天,多么短暂又催命的三天!
聂英察觉到不对,可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难得地主动迎合着袁冰,他甚至发出了袁冰最想听到的呻.吟声,他在袁冰的怀中彻底成为了一个浪荡子。
汗水与粘液交织,撞击与喘息交响,这绝望又甜蜜的一夜欢.爱,成为袁冰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记忆,定格在他灵魂深处,像烙印一般永恒。
天亮后,他看着软在他怀中睡去的聂英,在聂英额头上轻轻一啄:系你一生心,负我千行泪。阿英,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