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音自认为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毕竟看了那么多剧本,但把这么玄的事情和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联系到一起,她还是忍不住产生怀疑:“真的有咒语?”
易秋言郑重地点头,“和尚说他没有能力解开血咒要去寻人帮忙,村里人都觉得女婴不祥不愿接近,他便把她一齐带走了,大半个月过去,村里除了气氛比往常沉闷没有任何异样,这时还不见和尚回来,年长者忧心忡忡,年轻胆子大些的开始质疑和尚所说的血咒真假。”
“一个月转眼过去,最后那晚,村里几乎无人安眠,天边一阵阵的闷雷传来,却迟迟不下雨,临近子时,暴雨终于噼里啪啦落下,村头则有一人冒雨前来,他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径直走到女人住的那间房子内,把跟在他身后的村民统统关在了门外,村民面面相觑,怀疑这人就是一个月前离开的和尚,有心想去问问可有破解血咒的法子,却又对这个所在避之不及,一时间无一人敢上前寻问。”
易秋言顿了顿,喝了口水才接着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屋里传来一声长啸,接着红光大作,整个房子几乎瞬间就燃烧起来,火势之大让人完全无法靠近,滚滚浓烟更是直冲天际,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还不等人去取东西灭火,里面又传来朗朗诵经声,令人惊奇的是明明进屋的只有一人,屋里除了诵经声还有各种撞击声,哭喊声,甚至女人声嘶力竭的哀嚎声……”
“这也太扯了。”符音难以置信,“除非他会口技。”
易秋言翻了个白眼,对她打断自己的话表示不满,“你让我把故事讲完行吗?虽然这事我没亲眼所见,但是我们村的人口口相传下来的。”
故事不就是现实加上演绎吗?口口相传还没人直接写个书流传下来靠谱,符音抬了抬手,“继续,你继续。”
“当时所有人都呆滞地站在原地,那火势竟也不见蔓延,渐渐把房子烧没了大半,能看到里面和尚席地而坐,果然是在敲木鱼念经,以他为中心的一小块地方居然在火焰中安然无恙,而其他的那些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所有人都以为和尚化解了血咒,还没来得及高兴,和尚怀里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这声音穿透耳膜,比那诵经声厉害多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去捂住耳朵,却对阻挡这声音没有半点用处,片刻就有人承受不住,七窍出血,痛苦地倒地打滚,很快所有人都出现这个反应,村民才明白那什么血咒恐怕就要应验了。”
“声……声波攻击?”符音惊奇,“可你们不是只有眼睛与常人不同吗?”
易秋言神色黯淡,“紧急关头,那和尚突然下手,立刻封住了女婴的五感,然后用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啊?怎么回事?”
“原来他出门也没寻到完全破解血咒的办法,只有一个传说中的法子可以一试,与女婴结了血契,同生共命,他进屋后把怨气转移,采用佛法压制,可惜最后失败,只能选择和女婴同归于尽。”易秋言说到这,挺直了腰背,“不管这故事有多少可信,但大师不忍见一村人枉死,去而复返,压上自己性命这件事,绝对不会有假。”
符音点点头,确实,他只是刚好遇上,就再也没能放下。
易秋言叹息一声,“大师心慈,最后关头留了女婴一命,没想到后面却成为一代代人的悲剧。”
符音在她脸上看到完全不属于一个少女的沉重,她声音低了下来,“女婴当时五感受到了严重破坏,长大后听不到,说不出,看不见……不,除了一些模糊的碎片,且那些画面必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换句话说,她唯一能看到的画面永远都是过去式,她是第一个能看到别人记忆的人。”
符音突然想到轻乐那天对她说的那些话,正因为易秋言她们对常人能感受到的信号非常弱,相对的,可能接受到了一些寻常人接收不到的讯号,这大概已经是一个稳定的基因了。
轻乐听到这里才问:“那血祭呢?既然大师已经圆寂,血咒也解了,为什么还需要血祭?是由谁传承下来的?”
易秋言下意识握手成拳,“那个和尚还俗了。”
“恩?”符音一愣,“谁?”
“女婴的爹。”易秋言低着头,轻声说:“天意弄人吧,大师居然就是他的师弟,解血咒的方法也是听他说的,他是个酒色和尚什么都不戒,听闻这件事后带着两岁大的儿子回村,从此就定居下来了,第一个血祭的对象就是女婴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因为当初大师的血咒破解得并不完整。”
符音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我说句不好听的,那个女婴长大后,只要不结婚生子,这个血祭的传承不就不用延续了?”
当然,女婴就相当于易秋言的祖辈,没有祖辈也就不会有易秋言了,虽然说每个人都有结婚生子的权利,但如果她的存在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为什么村民们都会让她活下来,甚至生下孩子会继续带着血咒,而这还需要另一个无辜的人不断用血祭来牺牲,这简直不可理喻。
“因为她那双不同的眼睛。”易秋言伸手按住眼睛,“酒色和尚这辈子唯一正确的事,大概就是判断对了这双眼睛的价值,人的贪婪能战胜一切的恐惧,后来,我们村确实也因为这双眼睛有过一段繁华盛景,显赫一时,直到某一代出了一个‘贪生怕死’不肯自愿牺牲的血祭者,当时的权势已经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