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自和他在无锡酒楼中赌酒结拜,虽然相聚时短,却是倾盖如故,肝胆相照,意气相投,当即上前握住他双手,说道:“兄弟,别来多事,竟不想你我在此重聚。”
段誉本为灵鹫宫与群雄争斗之事烦恼,又因王语嫣而低沉,此时见了萧峰,心情倒是好上不少。
“大哥,这该是你我的缘分,对了,不知大哥来缥缈峰所为何事,先下这殿中可不安生,听你入殿便高呼玄慈大师之名,莫不是找他有事?”
听得玄慈儿二字,萧峰微微一顿,才苦笑道:“我与玄慈大师有些事情要了解,知他带着少林僧众来了缥缈峰,便同我……恩,这位前辈来此寻他。”
“这位是?”
段誉闻言,这才问起那黑衣人的身份。
萧峰摇了摇头,只道:“这位前辈曾救我性命,算是我的长辈。”
段誉闻言,点头,忙向那黑衣人行礼,道:“原来如此,极是大哥的恩人,也该受段誉一拜。”
那黑衣人见此,倒是点了点头。
便在此时,殿内群雄中,忽有人大叫:“姓乔的,你杀了我兄长,血仇未曾得报,今日我等来这缥缈峰除魔,正好也将你这恶贼除了。”
跟着又有人喝道:“这萧峰乃契丹胡虏,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等群雄在此,正好将他与那老贼婆一同拿了去,可再也不能容他活着离开。”但听得呼喝之声,响成一片,有的骂萧峰杀了他的儿子,有的骂他杀了父亲。
萧峰当日聚贤庄一战,杀伤着实不少。此时聚在少室山上的各路英雄中,不少人与死者或为亲人戚属,或为知交故友,虽对萧峰忌惮惧怕,但想到亲友血仇,又加之同道甚多,心中畏惧一去,忍不住向之叫骂。
喝声一起,登时越来越响。
群雄人多口杂,有些粗鲁之辈、急仇之人,不免口出污言,叫骂得甚是凶狠毒辣。数十人纷纷舞刀击剑,便欲一拥而上,将萧峰乱刀分尸。
萧峰和段誉见此,都是一怔,到不想这些人竟如此恨萧峰。
段誉眼见各路英雄数逾千人,个个要击杀义兄,不由得激起了几分血气,大声道:“大哥,做兄弟的和你结义之时,说甚么来?咱们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也是缘分,我身为逍遥派弟子,合该为灵鹫宫阻敌,你我又是兄弟,他们要对付你和我师伯,倒该是你我兄弟联手了。”
段誉本意不愿争斗,即便是来灵鹫宫相助,也多存了必围攻之人锋芒,带童姥逃离灵鹫宫的想法,如今因萧峰到来,倒难得的来了斗志。
一众豪杰大都不识段誉是何许人,见他自称是灵鹫宫门人,萧峰的结义兄弟,决意与萧峰联手和众人对敌,这么一副文弱儒雅的模样,年纪又轻,自是谁也没将他放在心上,叫嚷得更加凶了。
萧峰听得此话,倒是一愣,他没想到段誉还有这身份,左右一看,才发现段誉果然是在灵鹫宫这边,心下恍然。
当下道:“原来兄弟是在这灵鹫宫阻敌,难怪会来了此地,这倒正是天意让你我兄弟联手对敌了。”
萧峰见段誉本就要对付这些江湖人,此时倒也没矫情,哈哈一笑。
群雄对萧峰多有畏惧,虽然口中说着报仇,却无人敢上前讨教,便在这时,忽听人道:“喂,那位逍遥派的游公子,我可是认得你出身,你本聚贤庄游庄主之子,你拜入那贼婆门下,要为灵鹫宫出头,我等也不好多说,不过眼下这乔峰恶贼在此,你不帮游氏双雄报仇不成?”
这人倒是聪明,方才见沈鱼败了玄难,手段厉害,此时便要他出头,来与萧峰对抗,这一来,不论时谁胜谁败,又或是两败俱伤,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殿内群雄闻言,也是眼睛一亮,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若是两者比斗起来,不仅能有人对付乔峰,还能坏了灵鹫宫一人。
“正是,游公子,父母大仇,不可不报。”
当下便有人又出来附和。
听了这些人的话,沈鱼脸色不大好看。
对付萧峰,他本来就和他有过约定,两人之间必有一战,只是他却不想这比斗发生在此时。
萧峰和段誉自然也听到了这话,当下都是把眼睛看向了沈鱼。
段誉还有些疑惑,他并不知道沈鱼和萧峰还有仇,此时难免也有些惊疑。
倒是萧峰,出声道:“虽有挑拨之嫌,但他们说的也有些道理,游兄若是此时要和萧某做过一番,萧峰也自当接下。”
萧峰磊落,自然认下。
沈鱼默然,他虽然不是真正的游坦之,但是这具身体现在是他的,游坦之父母之仇自然也该他接下,众人虽然有逼迫他的意思,但是他若不出手对付萧峰,确实也是不该了。
“父母之仇,在下自该与萧兄计较一番,不过在下有言,待萧兄报得自身之仇后,我才会与萧兄一战,敢问萧兄,大仇可报了?”
沈鱼自然知道萧峰的仇还没报,而且他来缥缈峰就是为了找玄慈报仇的,这么说,只是为了不落入他人的谋划罢了。
听懂沈鱼这话,萧峰倒是想起了此来灵鹫宫的目的,当下道:“游兄所言甚是,萧某差些忘了此来的目的,玄慈方丈,萧某有一事相询。”
说着,他转头往少林僧众的方向看去。
玄慈大师在萧峰高呼他法名的时候,他便已经带着一众少林僧众走了过来,他们本欲下山去,如今见得萧峰在此,自然得过来一见。
毕竟玄苦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