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包不同此语,丁春秋脸色一黑,虽然他方才确实也有做了些手段,但被对方这么一说,心下依旧恼怒,只是他也害怕动手反而引得众人围攻,一时才没有言语。
慕容复向丁春秋横了一眼,向段誉道:“在下误中邪术,多蒙救援,感激不尽。段兄身负‘六脉神剑’绝技,可是大理段家的吗?”
慕容复话刚落音,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悠悠忽忽的飘来:“哪一个大理段家的人在此?是段正淳吗?”
沈鱼听得此声,也是熟识,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声音。
朱丹臣和段誉几人听了,却是立时变色。只听得一个金属相擦般的声音叫道:“我们老大,才是正牌大理段氏,其余都是冒牌货。”南海鳄神的叫声甫歇,山下快步上来一人,身法奇快,正是云中鹤,叫道:“天下四大恶人拜访聪辩先生,谨赴棋会之约。”
苏星河道:“欢迎之至。”这四字刚出口,云中鹤已飘行到了众人身前。
过了一会,段延庆、叶二娘、南海鳄神三人并肩而至。南海鳄神大声道:“我们老大见到请帖,很是欢喜,别的事情都搁下了,赶着来下棋,他武功天下无敌,比我岳老二还要厉害。哪一个不服,这就上来跟他下三招棋。你们要单打独斗呢,还是大伙儿齐上?怎地还不亮兵刃?”
叶二娘道:“老三,别胡说八道!下棋又不是动武打架,亮什么兵刃?”
南海鳄神道:“你才胡说八道,不动武打架,老大巴巴的赶来干什么?”
便在四大恶人各自言语,却不将在场众人放在眼里的时候,沈鱼摇头一笑,忽而走上前去,道:“却原来是段先生到此,可还记得在下?”
“又是哪个混人,我老大日理万机,又怎么记得你。”
沈鱼话音刚落,南海鳄神看也不看,便接口回答,语气十分不屑。
这倒也不奇怪,南海鳄神自负武功高绝,除却老大段延庆之外,却瞧不上旁人,听得有人叫他老大,难免如此出声。
“是你!”
“是你!”
只是沈鱼还未回答,叶二娘和云中鹤却是惊呼出声,当日在小镜湖,他们可是亲眼看着沈鱼将段延庆逼退的,对沈鱼的印象很深。
段延庆在他们他们心中,实力虽不说天下第一,但也是顶尖之人,如今被一个少年打败,他们自然忘不了。
段延庆听得沈鱼声音,也是看了过来,只不过他倒是没有同叶二娘两人一般惊呼,只是神色多少显得有几分凝重。
“原来是阁下,倒不想阁下竟是聋哑谷弟子。”
段延庆缓缓道。
“呵,在下逍遥派游坦之,当日与段先生会面,却未曾报上师门,多有失礼了。”
沈鱼微微笑道。
段延庆见此,摇了摇头,心中虽然对沈鱼略有忌惮,却也没再说话,他一至谷中,注意便放在’珍珑‘棋局之上,若非沈鱼出声,他此时怕已落子。
沈鱼见他模样,念及原著,也明白了段延庆想法,当下道:“段先生可是有意破局,不妨上前一试。”
段延庆闻言,微微点头,也没有因为沈鱼和他做过对就拒绝,转而看向了棋盘,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过了良久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只是此一落子,似段延庆这种心中有执念之人,结局已然落定,如同慕容复一般,越是执着,越容易为棋局所迷。
一旁朱丹臣四人,见得沈鱼出头,段延庆好歹没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多少也是松了口气,心下对沈鱼也多少感激。
尤其是看到段誉不愿离开的态度,更是如此了。
不说他人,只说段延庆与苏星河对弈,众人却是看的心神激荡,段延庆棋力极高,比之苏星河等人,也不差分毫,如今两人对弈,自是最为精彩。
众人心中暗叹,虽然段延庆身为四大恶人,这棋力之高却容不得他人不赞。
只是此后之事,却又出乎了他们预料,他们满以为以段延庆棋力,或能破解此局,却不想,段延庆竟然还是步了慕容复后尘。
众人一时感慨,见段延庆入得魔障,却未有人提点,南海鳄神三人不通棋道,也瞧不出所以然,只以为以自家老大厉害,随意便可破得棋局,又哪里会想到段延庆会入魔。
沈鱼也没心思提醒,他毕竟与段延庆交恶,虽然没有存心害他的想法,但他自己要入局,却也没有理由帮他。
不过沈鱼虽没动作,却下意识的往少林众僧的方向看了看。
他刚看去,便看到,几个僧人之中,真有一丑陋小和尚忽然跑了出来,出声道:“我来解这棋局。”说着,快步走上前去,从棋盒中取过一枚白子,闭了眼睛,随手放在棋局之上。
这便是虚竹了?
沈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方才也只是下意识想到原著,却不想虚竹还如原著一般跑了出来。
在场众人,也都未料到有此变故,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当看到那虚竹落子之后,心下却是失笑。
“你这小和尚,胡乱落子,坏了棋局,却是不该。”
包不同性子粗鲁,众人还未说话,却是直接出声。
虚竹此前落子,乃是闭目而下,又哪里多做考虑,此时听得有人叫他,当下便睁开眼睛,瞧见自家落子,霎时间也是面色涨红。
鸠摩智、慕容复、段誉等人见了,都不禁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