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胧中,公仪音皱着眉头睁开惺忪的双眼,却正对上一双澄澈如清泉的眼眸。她怔了怔,这才后知后觉地忆起昨夜是和秦默同榻而眠,不由微红了脸颊。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色泽,连脸上细小的绒毛也看得清清楚楚,皮肤恍如初生的婴儿般细腻动人。
秦默看着她微微一笑,声音中带了丝慵懒的性感,“醒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呼吸相闻,她低低应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帘,余光却瞟到自己的手正搭在秦默没有一丝赘肉的蜂腰上,心跳慢了一拍,慌忙收回手放在胸前。
“昨夜睡得可好?”秦默看着她浅浅笑着,掀开被褥起身坐了起来,扭头看着她温柔问道。
公仪音抬眼望去,正好瞧见他胸前衣襟的系带松了一些,露出大片莹润紧致的肌肤,有几缕发丝洒落胸前,黑白分明的色泽,看得人忍不住心旌摇曳起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时看呆了去。直到感到秦默戏谑的目光落在自己面上,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尴尬的别开了目光,轻咳一声掩下心中的慌乱,胡乱点头应道,“睡得挺好的。”
秦默唇边笑意愈发加深了些。起身下榻,伸手拿过搭在一旁的外衫穿上,尔后转头看向公仪音温声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吧。”
公仪音正要说话,外头嘈杂的喧闹声却越来越大,她蹙了蹙眉尖,也起身坐了起来。
“外面怎么了?”
秦默摇摇头,“我出去看看。”说罢,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走后,外头的嘈杂声却丝毫没有减弱,隐隐夹杂着推搡怒骂声,公仪音眉头皱得更紧了,穿好衣服将头发随意拢在脑后,也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踏出屋外,一阵凉凉的秋风迎面袭来,夹杂着秋日特有的干爽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公仪音深吸了一口气,残存的睡意顿时跑得干干净净,不过,这种惬意的感觉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院门大敞,院子里涌入四五个怒气冲冲的村民,正对着院子里的侍卫骂骂咧咧。
公仪音心中狐疑,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站在前头的荆彦出声道,“各位,有话好好说。”
为首的村民是名中年男子,眼角上扬,看着公仪音他们一脸嫌恶,“谁让你们进我们甘泉村的?”
虽然他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但荆彦还是耐着性子行了一礼,温文尔雅道,“这位兄弟,我们昨夜路过贵宝地,本想找户人家借宿一晚,但都遭到了拒绝,不得已之下才找到了这间无人的空屋住了一晚,想来应该不会对各位造成什么影响吧?”
村民都是没读过什么书的,何曾见过这么细声细语讲话文质彬彬的人,气势上就先矮了一截,不过,很快又壮着胆子道,“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说不让你们住,你们就不能住!”
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公仪音虽然不知道这个甘泉村不接待外人的理由是什么,但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未免让人有些恼火。
这时,秦默分开众人走了出来,冷冷扫一眼怒目而视的村民们,神情中含着睥睨万物的高贵气势,让人莫名就有些发憷。村民们被他凛然的其实迫得往后退了退,强自镇定地回望向秦默。
秦默转头看了他带来的人一眼,语声清淡,“收拾东西准备上路吧。”
见自己遭到了无视,那为首的汉子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吼道,“谁允许你们走了?!”
秦默负手转身,面上神情比方才更冷了,他凉薄如雪的目光在汉子面上游移片刻,没有说话,可汉子只觉得一股冷冽的压力扑面而来。
秦默身侧的谢廷筠嗤笑一声,装模作样地展开手中的白玉骨节扇摇了摇,“怎么?不让我们在这里也不让我们走,你们是想请我们当座上宾?”
论嘴皮子功夫,这些大字不识的村民哪是谢廷筠的对手,闻言面皮愈发涨得通红,可憋了半天也憋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说话的功夫,秦府侍卫已经将东西都规整好了,其中两人提着整理好的行李辎重就往门外走。
方才那汉子突然灵光一闪,眼神一亮大叫道,“扣住他们的车!”
公仪音他们的三辆车辇就停在院子外头,想来这名村民进来院子里时也看到了,闻言争先恐后朝外涌去。
正在给侍卫分配任务的莫子笙见状,脸色一沉,手指一动,刷刷刷从地上吸起几颗小石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冲向院外的村民射去。
几个村民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觉膝盖一软,纷纷“噗通噗通”跪倒在地,膝上一阵疼痛,忙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膝盖。
秦默看也未看他们,只温柔地看向公仪音道,“进去收拾一下,准备上路了。”
见这里没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公仪音顺从地点了点头,走近房里给自己飞快地挽了个垂柳髻。铺盖方才秦默已派人整理好拿了出去,公仪音又环视一眼,见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方才系上披风走出了门。
方才那几个村民已经不见了,公仪音挑了挑唇,心中猜测,大概他们是见自己一行人不好惹,所以灰溜溜地逃走了吧。
她走到秦默身旁点了点头,秦默淡淡开口吩咐一声,于是几人往院子外面走去。院子外,侍卫已经将行李辎重都放好了,正等着秦默他们出来。
“郎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