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的问题,归结于她是科室最漂亮的单身女人,朱琴琴不能容忍丈夫身边有这样的存在,就算现在没出问题,迟早也会出现问题。而这次风暴的导火索,则是六年前早已隐秘不可提的疤。歇斯底里和泣不成声再次上演,这次没有母亲夹在中间,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周一诺这三个字再次成了他们之间的敏感词,就算没有提到,朱琴琴也始终有办法将话题往这上面转移。王凌成从没觉得这么累,真的,身心俱疲。看着妻子以泪洗面,他已然没了一丁点哄她的意愿,为什么生活会变成这样?对一个满心猜疑、毫无信任的妻子,说再多也是无用,和完全无法沟通的人,能说些什么呢。
即使当年做了选择又如何?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明明被背叛的是周一诺,六年后,她却成了横在两个背叛者间的鸿沟。看到周一诺那张明媚的笑脸,王凌成不得不心酸地承认,他已经很久没有那样开心地笑过了。
而朱琴琴抵死不认王凌成已经彻底放下了周一诺,发了疯似的挖苦那个多年来生活与之没有丝毫交集的女人。
原本以为,她闹一闹就过去了,没想现在变本加厉,竟然当着这么多老同学的面,企图给周一诺难堪。
被讥讽的人坐在对面,跟没事儿人一样,和身边的人叽叽喳喳笑个不停,丝毫不理会对面射来的或尖锐或疑惑的眼神。
看她依旧如此快乐,王凌成苦笑着捏紧了酒杯,如果能重新选择,不那么计较功名利禄,是不是结局就能开心一些?
只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能重来。
“知道么,现在全家知道我梓明哥在谈恋爱的只有两个人。”陆宇拿手掩着嘴,附在周一诺耳边,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动作看上去很是亲密。
周一诺淡淡地笑,沉眉思考了一会,抬头看向陆宇,“除了你,还有爷爷吧?”
陆宇立马摇头晃脑,一脸嫌弃,“哎,拐子真是得节操,这都跟你讲。”
周一诺端着可乐呵呵笑,垂首看向腿上安放的礼物,手指摩挲着光滑的包装,感受着来自于程梓明的温柔。
发现了周一诺的小动作,陆宇有心撩拨,便假装伸手去抢,胳膊才刚刚虚着伸了出去,却吓得周一诺赶紧把东西抱在怀里,母鸡护鸡仔一般地横眉冷对。
“得了,怪不得人说女生外向,”陆宇收回手,浓黑的眉毛拧成麻花,他嫌弃地摇了摇头,往周一诺碗里夹了只大虾,露出奸邪的笑,“看你那护着他的劲,我都要吃醋了。哎,幸亏我不光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要不然真要被你气死。”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仿佛把自己刚说过那句话扔在了背景音乐里。朱琴琴还没受过这份气,她冷冷地瞪着周一诺,心火越烧越旺。发现朱琴琴情绪波动,害怕她又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王凌成在桌下再次拉住了妻子的手。他企图将她捏成拳的手指慢慢拨开,却受到了来自妻子的抵抗,长久以来的精神压力和别人的甜蜜相映对比,王凌成只觉得满心悲戚。
“拉着我干什么啊,就是生怕我伤了你的老情人撒!”朱琴琴妒火中烧,狠狠地甩开了王凌成的手,“你也不仔细看一看,别人眼里压根就没有你!亏得你这么多年一直对人念念不忘!”
这句的声音比刚才更大,尖锐的嗓音从喜庆的乐曲声中破空而出,王凌成的脸刷地通红,因牙齿用力咬合,两颊咬肌明显突起。他闭了眼,两手紧紧握成拳,那一瞬间,他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证明自己过得很幸福,却这样赤裸裸地被剥落于人前,露出满身伤痕。所有的颜面被朱琴琴踩在地上吗,狠狠蹂躏,越发地衬托自己当年的选择不过是个笑话。
“哟,这都好几年没见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欠打啊?”陆宇抬头,看了两眼坐在对面的朱琴琴,却把眼神定在了她身边的王凌成身上,笑里透出一丝邪魅,“念念不忘谁啊?都有家室的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懂吗?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来找打了,是吧?”
周一诺连忙拉住陆宇,冲他摇头。她不希望他跟他们置气,没必要,再说了,别弄得婚礼不愉快。
陆宇回身朝周一诺甜甜地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份恣意落在王凌成眼里,刺得他生疼。
在座的人全体噤声,完了,这场面,貌似有点控制不住了。陆宇不是本班同学,在学校时,大家跟他也就是路上遇见了点个头的关系。整个二班,就苏博威跟他走得近,谁也没办法开口先劝他。冯澜眨了眨眼,本想开口劝王凌成管好自家媳妇,毕竟这是别人的婚礼,弄过了,谁脸上都不光彩。洪智光一个眼神飘过来,堵住了她要张开的嘴。
王凌成的脸由红转白,他站起身,端起酒杯,诚恳地朝陆宇敬酒,“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别的意思,你们都别往心里去。”
王凌成端着酒杯,直直地站着,陆宇由下而上看着他,一脸不屑。被周一诺掐了两把大腿,陆宇才百般不情愿地站起身,他仰头一饮而尽,朝着王凌成露出无畏的笑,“还行,还算有点长进,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好好管管你老婆,早上出门记得要刷牙。”
这屁孩子又在这胡言乱语什么,程梓明,你看你的好弟弟。
周一诺面带尴尬地冲王凌成点了点头,拉着坐下的陆宇,小声地斟酌,“小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