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觉得,刚刚雁南飞那笑,呃,今天所有男人的笑,怎么似乎都邪魅狷狂?
雁南飞邪魅一笑,道:“桃花快来,我刚刚为你画了一幅画,你来题几个字可好?”
孟浩然只见这男人剑眉英挺,白衣飘飘,一派fēng_liú倜傥模样,此刻他又在那里舞文弄墨,这样的男人正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最爱的类型。不,是个女人都会爱!
孟浩然觉得,若他的眼光能杀人的话,定要将这小白脸浑身戳出无数个窟窿出来!
只是,这人的身形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桃花的眼在雁南飞和孟浩然脸上看来看去,疑惑不解:不是朋友吗?却为何孟浩然眼中有着看仇人一般的凶狠?
桃花的余光扫到了孟浩然即将发作,她赶紧笑道:“你画的什么?你的文采一向很好,我怕我题不出来。”
雁南飞嘴角一勾:“你过来看。”
桃花便镇定自若的走过去看了看那幅画,半响,终于败下阵来:“你这幅画我真是没法题字。”
“为何?”
“你看,我想到了两个,但是两个都文不对题啊。”
“哦?你还想到了两个?快说来听听,我瞧瞧是不是真的对不上。”雁南飞眼中兴味十足。
“嗯,一个是‘竹外桃花三两枝,一个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雁南飞暗自瞅了眼几欲上前的孟浩然,对桃花又是fēng_liú一笑,道:“嗯,确实有点文不对题呢。”
孟浩然再也忍不住,几步走到书桌边,引得众人都莫名看着他。
孟浩然将那幅画看了看,然后握起了拳头,跟看个死人一般的看着雁南飞,道:“有桃花,有院墙,怎么不对题了?小白脸儿,老子跟你讲,桃花两句话都对得上你的题!”
雁南飞仰眉,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他正欲说话,桃花却屈起手指敲在书桌上,发出叩叩叩的声响。正在对峙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都看向她,桃花冷声问道:“你画的是桃花?”
“这么惟妙惟肖,难道还能让人认错?”
“你为什么要画桃花?!”桃花开始咬牙切齿。
孟浩然见状,立马同仇敌忾,森森的看着雁南飞,虽然他有些莫名其妙。
雁南飞挑眉:“怎么?我就不能画桃花吗?”
桃花一巴掌“啪”的一下重重拍在书桌上,震得那砚台中的墨汁都蘸出来好几滴。这阵仗也吓得孟浩然的心肝颤了颤,暗道:这一巴掌若拍在脸上,肯定会留下五个爪印。
桃花冷笑涟涟:“画,当然可以画。但是,你为何要画出墙的桃花?!”
雁南飞哈哈大笑:“谁规定了出墙的一定是杏花?我偏要画几枝桃花出墙来。”
孟浩然听了,又去看了看那幅画,心道:种在院子角落里的花,都有可能伸出墙去,这有什么好争论的?读书人都太迂,还好我书读得少。
咦?桃花的学问莫不是还可以?
桃花道:“不行,诗书有云:一支红杏出墙来。正是因为有这句前言在,世人才衍生出了‘出墙红杏’的说法,这是至理名言,你不能挑战权威!”
出墙红杏?红杏出墙!孟浩然的眉头跳了跳。
雁南飞道:“那诗书还有云:只应红杏是知音,灼灼偏宜间竹阴。可见,杏花也是可以种在竹间,不一定种在院墙的。所以,出墙的不一定是杏花,还有可能是桃花。”
桃花回道:“错,这首诗的题目恰恰是《桃花》,红杏的知音是谁?正是桃花,灼灼暗指桃花,正是桃花种在竹间,不是杏花。”
……
孟浩然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思绪一:桃花的文采怎么这么好?我哪里配得上她?我,我,我除了会说“诗书有云”这四个字,我还会说什么?
思绪二:那一男一女,看上去好般配,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情,我,我……
思绪三:那对狗男女到底还有完没完?!在那里纠缠出墙的是桃花还是杏花,完全无视我,无视屋中的一大群人!
孟浩然终于忍不可忍,他眼神如刀,指着雁南飞,对桃花寒声问道:“这野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