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长乐殿中的宴会进行到三分之一,见陶士诚迟迟无开口迹象,莫修文走到殿中跪下,三呼万岁之后,大声道:“微臣的叔父,礼部右侍郎陶士诚有要事想要向皇上禀报。”
于是,殿中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陶士诚。
陶士诚无奈,只得出列。他只说自己从牙狼国二皇子巴根的房间里寻到一样东西。因事关重大,不敢擅自做主,故而上交给皇上过目后再做定夺。
说完,陶士诚便双手奉上一封信来。估计是他暗自长久的捏在手中,又捏得很用劲儿的缘故,那封信已经变得皱巴巴。
皇帝身边那伺候的太监便接过那封信,抽出展开,平铺到皇帝面前的几案上。
当今皇上一目十行的看过之后,面无表情的说道:“陶爱卿,这是原本?你见到的这纸上内容便是如此?”
听了这话,所有人又是满脸疑惑,再次看向陶士诚。陶士诚也是一脸茫然,只是回道:“禀皇上,微臣得到的东西的确是这个样子的。微臣已经确认了印信,是……是订立此份盟约之人加盖的印信无疑。”
“很好!”皇帝大声道,又向那太监使了个眼色,“这封信乃是牙狼国二皇子巴根与朕的某位皇儿订立的盟约。好啊,好得很。众位爱卿,你们都看看这上面的内容吧。”
那太监便将展开的纸张一一捧到殿中大臣的眼前看上一眼。众人看过之后,皆是惊骇,纷纷低头,可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看向秦王和晋王。
当那太监要将那张薄薄的纸张收回来时,皇帝道:“给陶爱卿也看看,让他确认一下这纸上内容是否是他最初见到的内容。”
那名太监便将纸张捧到陶士诚眼前,提醒他道:“陶侍郎您仔细看看,您要上报给皇上的便是这样内容的文书吗?还是说,您之前一直徒手捏着这张纸,从而导致了纸上的部分字迹被汗渍化开,故而才使得内容已经不完整的?若您看过完整的内容,还请您将那些消失的内容如实禀告给皇上知道。”
陶士诚便疑惑的去看那份盟约的内容,看过之后,顿时惊愕万分。
莫修文忽然跪了下去,以头叩地,口中说道:“启禀皇上,微臣罪该万死!微臣刚才看了那份文书的内容,这才得知,原来伯父犹豫着未早将此事向陛下禀报的原因竟是为此。”
殿中众人于是都各怀心事的看着莫修文,人人都等着他的下文。
莫修文继续说道:“这份盟约上,如今只看得到牙狼国二皇子巴根的印信,而与之结盟之人的印信已经看不清晰。且文书中,只依稀可以看清是说的我大周朝的一位王爷与之结盟,姓赵,但到底那人的名字是什么,被封何王,已然无法辨识。”
“皇上,是微臣太过鲁莽急躁了。当得知伯父得了这么一份书信,他说是巴根与某位王爷合谋里通外国的证据,该位王爷又负责将雁南飞大将军送到牙狼如何如何……微臣在未曾亲眼见过这份文书,伯父此前也未详细明说的情况下,微臣贪功急切,今夜便贸然将此事报于了皇上知道。”
“微臣哪里得知,伯父他当时未明说的原因却原来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王爷与巴根签订了这份盟约,他老人家是怕冤枉了王爷们吶!”
皇上于是问那早已僵立一旁的陶士诚,“陶爱卿,你当初得到的这份文书是什么样子的?如何得到?上面可清晰得知到底是朕的哪个逆子如此胆大妄为?你且一一从实禀来。”
陶士诚冷汗直冒,上前一步跪在御前。他闭了闭眼,心中一番主意打定之后,他沉声回道:“启禀皇上,巴根来我国期间,一直是由微臣负责亲自接待,故而对其颇为注意。今天下午,当微臣得知他匆忙离开长安城时,猜他多半是回国去了。巴根此人大大咧咧,微臣怕他丢三落四,来去我国一趟不易,故而,微臣便亲自到他房间瞧瞧。一则确认他是否真是归国了,再则怕他丢三落四。”
“却不想,微臣去的时候,却碰见一蒙面之徒正在巴根房间里面翻箱倒柜,见到我突然而至,他即刻仓皇潜逃。微臣便赶紧进屋一看,屋中已经被他翻乱。”
“当时那黑衣人离开仓促,打翻了角落里一个木架。木架上正搁了一盆水,水顺着低处流去。微臣连忙捡拾地上掉落之物,无意中便在床底下发现这封信。微臣将信展开一看,正是这份盟约。”
“当时那封信已经被浸湿,部分字迹化开,微臣抢救已然不及。”
“此事事关重大,虽然巴根的印信犹在,但是其余关键内容均已看不清晰。故而微臣不敢贸然将此信交出,更不敢乱说话。侄儿修文他不知详情,所以……”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无须再言。
皇帝看向晋王赵仪,意味不明的说道:“仪儿,朕记得,当初可是你推荐雁南飞去往牙狼的。”
无论何时,父皇都更偏爱赵锐些啊。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要歪曲事实。
赵仪冷汗涟涟,立时出列跪在御前,回道:“巴根在牙狼有极高的呼声,若他以后称帝,势必又跟我朝决裂,必定引得两国战事不断。父皇,那人是个祸害啊。”
“放眼我大周朝,也只有雁南飞将军让他吃过苦头。何况,父皇,当初极力推荐雁南飞去牙狼国助他们抵御大夏的人是三弟,儿臣只是附和他而已。”
赵仪说完,微抬头瞥见皇帝脸色冰冷,他只得又道:“父皇,儿臣当时却有私心。巴根来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