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张金霞带着韩思诚和剑十七去了北山,家里只剩下范莹莹和邹雨。
范莹莹抱着黄夏夏,黄夏夏搂着小猫,邹雨则自己捧着大桶的冰淇淋坐在沙发上,一边盯着五花大绑的周君荣,一边用勺子挖着往嘴里送。
范莹莹盯着打开的电视,现在演的综艺节目,总是吵吵闹闹的,她看了两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低下头给黄夏夏顺毛。
黄夏夏一扫之前对小猫的厌恶,也不知道是日久生情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两只小东西相处的挺不错。
小猫对黄夏夏的依赖明显要高出她这个宿主。
黄夏夏对小猫其实也挺好,走一步带一步,跟护崽子的猫妈似的。
邹雨吃了小半桶,把冰淇淋往桌子上面一扔:“吃得我都冷了。”她缩了缩脖子,伸脚踢了踢周君荣的脚:“哎,你嘴又没被堵上,说句话呗?”
周君荣眼睛盯着电视,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上面演的节目,直勾勾的。
邹雨见他不搭理自己,又踢了他丙下:“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呀!”
周君荣把目光移到邹雨身上:“说什么?”
休养了一天,周君荣的感冒好多了,说话时的声音也不像之前那么沙哑。
邹雨伸了个懒腰:“随便啊,说说你这个人吧。”
“我?”周君荣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范莹莹转头看向他,周君荣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估计和她差不多大,他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了现在的修为,可以想见从小到大没少吃苦。
能吃苦的人大多有毅力,这样的人普遍还特别倔强。
范莹莹以为他不会回答邹雨的问题,因为像这种个人隐私很少有人愿意同外人提起。
但是她明显错估了周君荣。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周君荣突然笑了,嘲讽的那种冷笑。
“我三岁时妈妈病死了,我爸一个人拉扯我长到四岁,他又结婚了,后妈是带着孩子改嫁的,进门后对我特别不好,都是背地里的,当着我爸的面,她总是装的特别慈爱。”
周君荣的眼睛长得挺好看,细细长长的,说话时,眼尾微微向下压,显得挺深邃。
“我爸那人老实,没什么心眼,我那时候小,又不懂事,被后妈给吓住了,受到什么委屈都不敢同我爸说。我五岁那年,我后妈偷人,被我撞见了,她事后趁着我爸出门干活,带着我坐车去县里,把我给扔了。”
周君荣说话时的语气特别平静,像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我在县里晃荡了两天,饿的不行了,快要晕倒了的时候,遇到了我师傅,他刚好出来办事,遇到我,觉得挺有缘分,就把我带回去了,从小养到大。”
提到于江海,周君荣麻木的脸上稍稍泛起一丝暖意:“师傅对我特别好,一直很照顾我,别的师兄弟小时候淘气,欺生,趁着没人注意背地里打我,收拾我。我不敢告状,师傅无意中得知了,把所有的师兄弟都叫到一起,狠狠抽打了一顿,从那以后,我一直跟在他身边,再也没有人欺负过我。”
周君荣说这些时,目光柔和。
范莹莹听在耳朵里,却没像他那样觉得多么温馨体贴。
她想着张金霞之前说过的话,于江海的亲生父亲是他的师傅,一个自小跟在父亲身边,却不能相认的孩子,他的心理能正常到哪儿去?
范莹莹深深怀疑当于江海看到孤苦无依,被后妈狠心抛弃的周君荣时,应该是联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于江海幼儿时期应该过得不是很顺遂,他的父亲为了遮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好,他小小年纪入了师门,指不定被同门师兄弟欺负成了什么样,才会在看到周君荣被欺负又不敢告状时,气得痛打所有门生。
看着周君荣,范莹莹之前还有些怀疑,现在却是坚定了想法,于江海是一定会来救他的,不会放任他被当成人质困在这里的。
在于江海心里,周君荣可能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徒弟,而是他的一个分身,一个他从小寄托着全部依附的孩子。
于江海努力照顾着周君荣,抚养他长大,让他以着自己所曾经希望着自己能够过上的生活一点点成长,变得强大。
周君荣会这样爱戴敬仰于江海,同于江海对他的宠溺疼爱分不开关系。
这两人估计早就把对方视为最亲的亲人了。
周君荣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我长大了,刚学会炼化瓮盅时,我得到了个阴魂,不怎么强大的阴魂,在同行的面前看来,是个不怎么厉害的角色,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强大到让他们吓破肝胆,魂飞魄散了。
周君荣嘴角噙起一抹冷笑:“那一年我十二岁,揣着瓮盅,连我师傅都没告诉,自己悄悄溜下山,我要去找我后妈报仇。
我从小记忆力就特别好,那时候虽然还小,但是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仍然牢记于心。我连走带搭车,一共花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找到家门。
我是上午时到的,当时我就趴在院墙上边,看着我爸和我后妈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给我后妈带来的那个孩子洗头发,我爸举着瓢往下浇水,我后妈给那孩子揉脑袋。
当时我快要气炸了,差点没控制住冲出去,嘴唇都被咬出血了,这才隐忍住。
等到晚上,我摸进了家门,先去了那孩子的房间,把阴魂放出来,把那孩子阳气吸干,等他变成干尸了,我拎着他的尸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