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儿知道她说得衷心,笑着玩笑了几句,又开始说些其他的话。
前一天的热闹,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
更好的是,虽然这段日子总是雨绵绵的,但是这天一早,天上的云都散去了,太阳也难得露了个笑脸。
“这是老天都在恭喜李督卫呢。”村中有会说话的人,如此恭维着。
李大穿着簇新的衣服,在院门口迎着众人,憨厚地笑着。
未至中午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院中的桌上摆着各色糖果点心,还有干果山果。
除了那军屯上的军士之外,附近各乡、各村里平时和李家交好的人都来了,连县里如柯掌柜,也亲来道贺了。
只是因着柯掌柜今日赶着去州府,所以就略坐坐,就先告辞了。
自是一派喜气洋洋的。
当然,就是清河村里和李家交不好的人,听说有席面,也要来凑个热闹,吃一些,才不会吃亏。
比如说趾高气昂的大王氏一家子。
如今齐小五在兰船主的船队里当了个管库的差事,自觉有了出息,穿的衣服从普通的粗布变成了绸缎,还是那鲜艳极了的颜色,在这村多着青、褐、灰、蓝等色的布服客人中,显得格外亮眼。
而大王氏更是意气风发地,给李大道了喜之后,便挤到一处人多的桌上,抓了块枣糕,一边吹嘘齐小五多本事,一边还要同相熟的人小声抱怨枣糕并不好吃。
“太涩口了,我家小五上次从烨丘给我买了一下子枣糕,那味道,啧啧。”
李花儿倒是不觉得大王氏的话烦躁——任谁家儿子有了出息,总喜欢吹嘘一番的,此乃人之常情。
倒是李果儿听见了,很不高兴。
“那她还吃了三块呢。”李果儿小声抱怨,“娘做的枣糕连芳姐姐和二囡姐都说好吃的。”
岳芳和冯二囡是走惯了外头的,所以李果儿很相信她们说的话。
李花儿小声道:“你理她呢,舌头在她嘴里,还能不让人说话?”
李果儿想想也是,便不理大王氏,恰好张玉儿等几个小女孩儿过来寻她,说院子外有货郎听说今日村中热闹,来买东西了。
李果儿立刻高高兴兴地跟着跑去了。
李花儿则帮着招呼客人,突然一道亮丽的颜色就蹿在她面前。
“花儿,最近可好吗?”齐小五脸上挂着很夸张的笑容对她道。
彼时因为来的人多,所以又加了两张席,李花儿手中正端着两碟干果去摆,被他这一吓,差点儿将东西扣在地上。
她退了一步,微笑道:“还好,五哥最近倒是出息了,连绸缎衣都换上了。”
齐小五立刻得意洋洋地说:“如今兰船主和杜爷,都很看重我的。”
“是好事情,兰船主和杜爷都是有大本事的。”李花儿一笑,“我忙着呢,等下来再同五哥说话。”
说着,端盘子绕开他往前去了。
她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心里却着实因为齐小五看着自己时,那肆无忌惮的眼神而生气。
看来自己和果儿都是长大了,这恶心的人从四面八方都齐聚而来呀!
“那是个什么人?”她正想着的时候,忽然间张碗儿也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手里捏着个糖人,边吃边问。
李花儿又被吓了一跳,抱怨道:“碗儿姐怎么也学着这样?”
张碗儿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妥,只是道:“还穿了个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今儿不是姑父生日,倒像是要成亲呢。”
她说着,还瞄了一眼李花儿穿着的红色新衣。
李花儿脸色立刻暗了下来,道:“碗儿姐,这是什么话?”
张碗儿手一摊:“又不是我说的,那个人说的。”
说着,她指了指和大王氏坐在一处的一个妇人。
李花儿不高兴地皱着眉头。
偏生张碗儿继续道:“还有,你原来是要和县里的詹家那个痨病鬼小儿子议亲的吗?”
李花儿放完了干果,正往回走,听见这话更来气了。
“也不是我说的,”张碗儿看她瞪着自己,又朝大王氏努努嘴,“她说的。”
李花儿很生气,但又不好冲着张碗儿生气。
起码她听见了这些话,是直接来问自己,而不是去和别人嚼舌头。
“姐姐才来了一个多时辰,倒把我们这儿最近的新闻,都听见了。”她无奈道。
张碗儿又咬了一口糖人:“还有,你那个堂姐,真当姑子了吗?她们说她是石女……哎,什么叫石女?”
李锦儿今日穿了一身新作的僧衣,也在厨房帮着张氏忙呢。
李花儿气极了:“又是谁说的?”
“这话早就听说了,说是你三爷爷家的二叔说的,”张碗儿道,“我们村的人都知道呢,都说亲爹也这么说,想来是真的,哎,到底是石女?”
“呸!真是歹毒的人。”李花儿干脆冲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
张碗儿吓了一跳,不好再问了,便继续吃着糖人。
李花儿不想让人看出她生气了,就站在屋旁的阴凉地下略站了站,道:“碗儿姐去和果儿她们玩儿吧,总听她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脏了耳朵。”
张碗儿摇摇头:“我和她们玩不到一处。”
李花儿并知道她性子格外孤僻,也不多劝,便平了平心气,问:“对了,你这糖人哪儿来的?”
“吴小少爷拿来的。”张碗儿说着,下巴向院口的方向抬了抬。
李花儿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