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的这几天,李花儿难得不操心铺子的事情,整日在家中与家人一起,甚是快乐。
且说端午节的头一天,李果儿在家中待得有些烦了,正缠着李花儿要去县里。
正好张玉儿来了,一进门就问李花儿那在县城撂地的南边国杂耍团的事情。
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抱着李花儿的胳膊撒娇,定要去看看才好。
李花儿本在那儿缠百索,被她二人缠得没法,只好笑道:“虽说是在城里撂地,但今天去,未必就能看见。”
李果儿笑道:“那去逛逛也是好的。”
李花儿只好去和张氏说了。
彼时,张氏正坐在厨房门口,守着那灶上的粽子,顺便给李大新做靴子。
听见她们要出去,她只笑说了一句:“只爱逛,也不让你姐姐在家里好好歇歇。”便也就允了。
“正好再扯些花布回来,我给你们做两件新衣服。”张氏对李花儿道。
给自家女儿们做衣服,是张氏极大的爱好。
李花儿应了是,又套好了车,让李果儿和张玉儿并排坐在车后,自己则在前面赶着车,向县里去了。
一路之上,两个小丫头在车后面嬉闹玩耍,说着村中的新鲜事,又靠在车架上,翻花绳玩儿。
如今正是端午佳节的时候,县内很是热闹非凡,尤其是东西两条商街的大集市,都是人来人往的。
李花儿小心翼翼地赶着牛车,好容易挤到了县中间的广场之上,果然就见不少人围在了那儿。
不但有猴戏、古彩戏、耍把式卖艺、说书的,竟然还有围坐下棋的。
看着很是热闹。
“哎,姐姐,那不是南边国的杂耍团?”张玉儿一过来,就抻长了脖子寻找,果然就看见了那南边国来的杂耍团。
李花儿将车子停在人群之外,坐在车上向里边看。
“我们就在这儿看吧,别进去和人挤了。”李花儿叮嘱道。
李果儿和张玉儿都坐在车边,刚好就看那杂耍团的人,拿了一只金黄色的大蛇,正耍着呢。
那蛇身竟然有自家吃饭的木碗那般粗细,吐着信子,看起来骇人极了。
四周的人群都发出了惊呼之声,而李果儿一见,也吓得抱着张玉儿的胳膊,想看,又怕看。
张玉儿则搂着李果儿,脸上又兴奋又害怕,回头对李花儿道:
“花儿姐,他们这好厉害,那么大的蛇,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清河村依山旁水的,蛇自然也有不少,不过多是细长的蛇,颜色也多以青、红、白、灰这些。
就连前世在京城,见识过南边国到京中纳贡时,火舞表演的李花儿,都是第一次见那金色的大蛇。
只看了一眼,李花儿就捂住了眼睛。
“吓死人了,早知道不来了。”她抱怨了一句。
她不怕死蛇,但很害怕活着的蛇。
尤其是那蛇扭曲摆动的,还能随着那耍蛇人的笛声动作,看起来十分诡异。
清远县的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表演,都发出了阵阵惊呼。
李花儿则别过眼睛去,不看他们,而是看向了一旁耍古彩戏法的摊子。
就见那人,一下子就把一缸鱼变没了。
李花儿自前世就挺爱看这些的,前世的时候还琢磨过,却怎么都没琢磨明白,这些人是怎么一下子就把东西变没了的。
前世还因着身份之限,她也接触不到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能见到的,也都是在宫里挂了名号的,她也不可能缠着人去学。
她在这儿津津有味地看着变古彩戏法的,后面张玉儿还在和李果儿对着那南边国杂耍团嘀咕呢。
“连他们的人,都和我们长得不太一样。”张玉儿小声道,“都是黑黑的。”
李果儿一本正经地说:“听说是因为他们那儿比咱们这儿热的缘故,还有说那海外的地方,还有长蓝眼珠子的人呢。”
张玉儿震惊地看着李果儿:“真的?”
“真的,二囡姐姐和岳芳姐姐也说见过的。”
冯二囡和岳芳如今都是跟着商队出门的,在这些女孩子中,算是相当见多识广的。
张玉儿兀自不信:“那成什么样子?不就成了戏里面说的妖怪?”
李果儿在一旁笑道:“天生万物不同,想必天生各人也不同,咱们看他们怪,他们看咱们这黑眼珠子的,想必也是怪的。”
张玉儿听见这话,越想越有道理:“看来确实是那样的,果然还是出了门,才能长见识,可恨我爹不长进,不然我也能跟着出去看看了。”
李花儿不想这两个小丫头看个耍蛇,还看出这等道理了,不由笑了起来。
“妹夫将来出息了,说不好你也能出去看看。”李花儿笑道。
张玉儿听见她又说起这个来,又不好意思起来,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李果儿一边担心地看着耍蛇人将蛇缠在了身上,一边叹气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多出去走走,亲眼看看就好了。”
行万里路,是李果儿心中最深的愿望。
李花儿正要说话,忽而又过来了一群人。
李花儿的牛车被这一挤,差点儿就动了。
她怕伤了人,慌忙就要用力拉紧缰绳。
不过就在这时,一只手也拉住了缰绳,这才稳稳地定住了牛车,没让人群给冲了。
李花儿正要谢那人,结果顺着手看过去,就见书生打扮的吴灵均,被人挤得东倒西歪地站在牛车前。
“大人?”李花儿不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