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不知道,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他可能还指望自己在军中的饷钱,能照料父母妻儿;自己的书信,能给家人以安慰。
如此彻底断了李大与家中的联系,凭李家人,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毕竟李大不会是傻子。
所以这事情里,一定还有别人。
比如,陶家。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能让这群人下如此的狠手!
手艺吗?
李大的手艺不过就是在这乡村地方,混口饭吃而已。
李花儿越想越不通。
李锦儿见李花儿听了自己的话后,竟然呆在那儿,有些慌了。
“花儿,花儿你怎么了?”她叫了两声。
旁边突然听见父亲事情,以至于心乱如麻的李果儿,也拉住了李花儿的手。
“姐姐?”
李花儿这才醒过神来,将心中的万般愁绪压在了心底。
她反握住李果儿的手,安慰地拍拍她。
旋即,她又对李锦儿笑道:“多谢姐姐,我知道了。”
多少波澜,都收在了心底。
李锦绣见她没事儿,放了心。
“时候不早了,家里人要找的,以后我再来找你玩儿。”说着,李锦儿就站起身,对李大贵道:“大贵哥,我们回去吧。”
李大贵跟着起身,对她们摆摆手。
李花儿起身相送。
……
他二人偷偷摸摸地来,蹑手蹑脚地走。
索性没撞见人。
待他们走后,李花儿叹了口气,回头,就见李果儿脸色苍白得坐在那儿。
“果儿?”李花儿叫了一声。
李果儿抬头看着李花儿,眼底带着失望和难过。
“姐姐……为什么爹给他们写信,不给我们写信?”
李花儿心中一疼,知道这个小妹妹,将事情想岔了。
父母对她而言,都是极美好的。
也是支撑她在家破人亡时候,还能照顾生病姐姐的那股精气神。
她年纪小,想不通那些人的坏。
李花儿不能让这想不通,散了她心中的那股气。
李花儿立刻坐在她对面,认真道:“果儿,你心中的爹,是什么样的?”
李果儿看着李花儿,顿时就落了泪下来。
“爹他,可疼我们了。”她哭着说,“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李花儿点点头,将手按在了李果儿的心口。
“好,果儿,你就记着疼你的爹,在寻见爹之前,不管听见了什么,都不要理会,明白了吗?”李花儿道。
李果儿这次懂了。
她哭着点点头。
……
李花儿安抚了李果儿一会儿,直到李果儿止住了哭声。
李果儿擦干了眼泪,又看着角落堆着的小包裹。
“姐姐,那这些东西……我们要吃吗?”
李花儿正想着心事,听见李果儿的这句话,点点头:“那几样点心先别吃,其他的吃了吧,别辜负了堂姐堂哥的好意。”
说罢,李花儿想了想,又笑了。
“姐姐笑什么?”李果儿不解。
李花儿笑道:“我笑那样的一家人,却养出了这样的女儿……”
李果儿想着李锦儿的样子,也点头:“嗯,以前的时候,锦堂姐就对我挺好的。”
李花儿确实有些高兴。
李大的事情固然让她烦忧,可是李锦绣和李大贵的事情,却又让她有些开心。
这到底,还是有好人的嘛。
李花儿在开心之余,疑惑却更深了点儿。
送东西的人,是两波。
那个点心,又是谁送来的呢?
奇怪,太奇怪了。
李花儿叹了口气,将那些点心包裹,收了起来。
“真是的,这世上有当贼偷东西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当贼送东西的。”
李花儿无奈地嘀咕了一句,便坐到小几前,开始画那柜子妆奁的图了。
……
县城南北杂货铺里,李花儿将图纸摊开来,给柯掌柜的看了。
“掌柜的看看,觉得哪里不好,我再改。”她笑问。
柯掌柜细细看了一遍,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图纸之上,画得甚是详细,尤其是那妆奁,虽然是小物,样子却很是繁复。
“果然还是你想法多。”柯掌柜的笑道。
说话间,齐伙计已经端了茶过来,李花儿接了,抿了一口。
只见柯掌柜的也坐在了对面,端茶喝了一口。
“花儿,那只管往你家去送东西的人,抓住了?”他问道。
李花儿知道是齐伙计同他说了。
她将李锦儿和李大贵的事情,粗略说给了柯掌柜听。
只是掩去了李大下落的事情。
柯掌柜也没想到会有此一节,听罢,也是一阵感慨。
“你那堂姐,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人。”柯掌柜叹了一句,又问,“那,除了他们之外,另一个人是谁?”
李花儿笑道:“我也为这个头疼呢,想着过些日子闲一闲,把我家后院的墙抬高些。正好那篱笆也有些疏散了,也该重新修了”
柯掌柜点点头。
“也好,若你人手不够,尽可同我说。”说着,他又笑了,“如今算着,还有二十来天就是立春了,你这得了地,是不是也考虑春种的事情了?到时这生意……”
李花儿端着茶杯,听见这话,笑了。
“说起来,伯父家里要是有什么农具要修,可以现在同我说说。”李花儿没答他的问话,却说了这么一句。
柯掌柜的哈哈一笑:“我那乡下的庄子的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