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回来拿件东西。”
“什么东西?”她声音僵硬地问。
“你怎么那么紧张?我长得很吓人吗?”他说着就走了进来。
向微表面虽然冷静,但的确有些惊怕了,她大声叫着阿丽的名字,试图喊人过过来,却没有得到回声。
男人像是丝毫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他低头看到了什么,蹲下身,从垃圾筒里拣出那把匕首。
“好好的东西,扔了做什么?多可惜。”用拇指把上面的血擦拭掉,他拿起刀子指着向微,又说:“你看看,这不还好好的吗?”
向微的手脚有点发凉了,在她夺门而出的时候,男人也快速地起身,在她身后用调笑的语气叫道:“向小姐?”
她的心脏跳得厉害,她知道那男人已经跟过来了,向微慌了神,狼狈地快步下了楼。
顾青山刚一回来就看到她这副慌乱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
向微看到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示意他看向楼上。
“兄弟,好久不见了啊!”那男人不紧不慢地下了楼。
顾青山目光一沉,声音像裹了几道冰霜:“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个朋友住这儿,我过来拿点东西。”
顾青山低头问向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向微不知道该从哪里向他解释,这时,男人又道:“……哎,这位是现任?眼光不错啊,一个赛过一个。”
“少废话,拿了东西就快滚。”
向微看着顾青山,这些天来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对于眼前的那个男人,他,貌似十分厌恶。
男人耸耸肩,把一串钥匙套在指头上在向微面前转了转,倒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你和他认识?”
“谈不上认识,下次再过来就给我打电话,躲着点儿。”
“我知道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转身离开时向微叫住他:“顾青山。”
他回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他是什么人?好像,和我一个朋友有些牵扯。”
顾青山没回答她,只是说:“他是什么人不重要,记住离你那个朋友远一点。”
这似乎是一句忠告,但他话一说完就走开了,不给她任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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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色阴郁,快要下雨了。
向微去了趟后院,白天她松开了黑仔的项圈,任它四处跑了跑,直到这会儿也没回来。她决定出门去找找。
几只蜻蜓飞得低低的,轰隆隆响过几声闷雷,惊得它们四处飞散。
灰白色的云雾密不透风般笼罩着大理,于是古城的色调更浅淡了一些,草木气味更浓重了一些。
厚重的云层中又劈过几道闪电,随后雨点簌簌而下。
她在一间餐厅门外看到了顾青山,还有海棠。
海棠今天没化妆,眉目温柔。两人被困在屋檐下,雨雾蒙蒙,俊男美女,这一幕很是养眼。
顾青山脱下外衣递给海棠,她迟疑一下,接了过来。披上黑色的外套,海棠慢慢靠近他,接着靠在了他的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腰。
顾青山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手,空置在她的肩头。
这个拥抱并不算短暂。
雨帘之外,双人缱绻,他们多像一对恋人。可顾青山还是轻轻地推开了海棠,他看看雨势,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雨雾中。
海棠依然站在那里,木然地望着他离开的那个方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向微能想象到她会有多怅然。
她知道海棠为什么站在那里不愿离去,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定了这么久,雨点打在伞面上嗒嗒作响,她就细听着那声音,突然有些冷。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雨中一对游客装扮的老夫妻,她一句话也没说,把雨伞递给了他们,淋着雨小跑着回到了客栈。
黑仔已经自己回来了,顾青山也在,他的动作挺快,已经换了身衣服,大概还冲了个澡。
她注意顾青山看向被雨淋得狼狈的自己,主动回答了他的疑问:“找黑仔去了。”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若若提着保温饭盒走出来,看来又要去医院送饭了,她见向微浑身湿透,就交代她说:“微微姐,感冒药在杂物间,你记得吃点儿啊,我现在还得去趟医院。”
“嗯,你路上注意着点。”
“好嘞,这季节太容易感冒,你可别忘了吃药啊!”她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向微回房间洗了个澡,刚出卫生间,冷风一吹,连着又打了几个喷嚏。
大概真的要感冒了吧。
她去杂物间拿药,在若若说的地方到处翻找一番,却一无所获。她只好作罢,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就回房间待着去了。
窝在床上,突然想到了陈美其,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嘟嘟响了十几声才被接通,陈美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无力。
“向微?”
“那个,你还好吧?”
“嗯,还好,那天……给你添麻烦了。”
那天发生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那男人对陈美其的所作所为更让她不能理解。向微问:“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陈美其突然小声抽泣起来:“向微,我……”
“说吧,不要怕,你不能再这样委屈自己了。”
她却只是一直哭,向微心想,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连语言都表达不出来,只能靠哭泣发泄?
过了一会儿,陈美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