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里不知道堆了什么东西,吾行摔进来带倒了一堆,硌得全身巨疼,心中的火气冲上来,两手捏的都是冷汗。
少年也已经走了进来,他一直盯着魏吾行,阴冷的面孔上似乎带着一些嘲讽:“你看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得死”他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紧,整个人就像一条阴冷的蛇。
吾行忍着身上的剧痛,撑着身体向后挪,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这个人的对手,他在紧迫的时间里找寻着残存的一线生机。就在少年那长棍再次呼啸而下的时候,吾行大声吼道:“七门调,我知道你们是七门调。”
吾行瞧见他脸色马上变了,一步走上前提住吾行的领子,一下子将他掀翻,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吾行挑高了眉头看着眼前的人:“你们设的那个妖门阵已经被破了。”
少年瘦削的手铁钳一般的捏住了吾行的下颚,吾行只觉得整张脸都要被他捏碎了。就在这时,吾行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放开他。”
吾行感觉到少年的力道一松,虽然疼到了极点,但还是骂出一句脏话:“你大爷的。”
少年眼里立时瞪出一团火,他一把将吾行给提了起来,吾行感觉到腿弯处一疼,人已经被踢跪了下来,而自己面前正是一双只属于老人的腿,那可真是皮包骨头,吾行一下子想到了镜面里门后出现的那具“干尸”,吾行下意识的抬头,原来这不是干尸,只不过是一个瘦到极限的老头。
而他正在用震惊又恍惚的目光瞧着吾行胸前的灯坠。“这……这是……”
吾行心中一动,心想急转,不会吧?难道他也是灯族?而事情的发展更让吾行措手不及,那老头震惊之余突然朝吾行跪了下来。吾行吓得连忙往旁边躲,受长辈跪拜是要折寿的,这人还不知道比自己大多少岁。
少年显然也很意外,他连忙走过去扶住老人:“师父,您怎么了?”
老人的皮肤就像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根雕,下一刻,让吾行震惊的是,他脸部沟壑之中竟然蓄满了水汽,这老头不但下跪,而且哭得老泪纵横。
吾行忍不住去瞧那少年,只见少年眼里恨恨的,并不知道他师父为什么会这样,虽然依然阴冷,但人也是懵的。
老人好半天才整理好心绪,他不再面向吾行,而是仰头看天,然后重重的一拜。“泽厚仙公永寿——”
魏吾行不禁心头一哆嗦,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喊出了这么一句。人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少年也是一改之前的态度,震惊的望向吾行。
泽厚仙公?那是爷爷去世前最后一个名号,这老头不仅知道,而且通过他胸前的魂灯便猜测到了爷爷已经仙逝?这信息量太大了,吾行根本消化不了。
但是马上,魏吾行就发现,事情的真相或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让这师徒俩做黑漆棺材和妖门阵并不是别人,正是魏吾行的爷爷,魏泽厚。而通过这件事,吾行终于意识到,他所窥探见的魂灯家族,只不过是巍峨冰山的一块儿浮冰。
这件事还是要从四十二年前说起。
吾行面前的这个老人,在谢家村里有一个名字叫做谢阿贵,但在四十二年前,他还没有来到谢家村的岁月里,他叫戚宝田,是当年被灭门的七门调戚家唯一的活口。而在乱世中护下他一条性命的人正是魏泽厚。
谢阿贵在苏州魏府的暗室里住了五个月,随后他被魏泽厚亲自带来了谢家村。
谢家村在风水学上来说其实属于难得的聚灵宝地,而这个村子不为人知的饿诅咒,却要从四川府的“琼林学堂”说起。
琼林学堂是由清政府和当地富商出资兴办的民营学堂,招收的都是十里八乡没有教育条件的平民学生,由村、乡、郡层层推举,只要条件符合便都能被学堂招录。但是受到清朝时期封建思想的约束,学校仅招收男学生。所以很多村子里的男孩子,到了12岁之后都有到省城读书的机会。
有一年,琼林学堂出现了一桩丑闻,谢家村的一名男性学生检举同村一名叫谢珍的学生伪造性别。事情一经揭发之后,学校马上向谢珍核实,让学校震惊的是,这个谢珍不仅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从出生起就被当成男孩儿存活下来的。
为什么说存活呢?
据说谢家村的祖先最初居住在此宝地的时候,山神频频发怒,一位过路高人告知村人,这是因为人的到来破坏了此地的五行阴阳,高人提点族人,如果想在这里生活下去,需要严格控制后代的性别平衡,确保最小程度破坏山体的灵气,这样山神才会保佑族人。
于是,谢家村每年三月初三山神祭这一天,要清点这一年出生的所有孩子,确保男孩和女孩的数量相等,如果不相等,多出来的孩子便会祭给山神。如果村子里有人去世,那么也要在这个年龄段抽取另一个异性村民祭奠给山神。当年阿珍出生的时候正是三月初二,村子里当时已经多出来一个女孩叫阿香,如果阿珍是女孩,那么阿珍和阿香都要被祭奠给山神。阿珍的父母为了保护阿珍,便向族人谎称孩子是男孩儿。
12岁的阿珍自然也要像村里其他男孩子那样被保荐到省城读书,而且阿珍聪明刻苦,她在学堂里从来都是夫子的得意门生。阿珍也知道自己和男孩子的不同,她怕男同学发现她的秘密,在村子里一直独来独往,很不合群。这便遭到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