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正值饭点,用餐的人挺多,靠窗那几桌位置只剩下一桌还有空位,要过去的话,必定就要经过霍南琛和孟宝意那一桌。
苏窈知道孟宝意见着她都已经满身不自在,再看见她和陆东庭一同出现在她面前,万一稍有不慎又激动了,她可担不起这责任。
不是她心胸狭隘,孟宝意以前做那些事,她做不到像圣母一样毫不介意,心里多少会觉得不舒服。
霍南琛,姜初映,其中夹杂着多少如乱麻的关系,总之,让人难以平和以对。
陆东庭对她的想法了然,她说完之后便将手虚揽在她腰后朝里面走去,苏窈虽然怔了一下,但是也没避开醢。
霍南琛和孟宝意也是刚坐下没一会儿,孟宝意的视线正对着门口的方向,虽然苏窈进门时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只在门口的方向停留了一下,但她还是看见了他们。
陆东庭本来是要往他们这边走的,但是苏窈指了相对的方向……
霍南琛低头回完工作上的信息之后,抬眼望向她:“想什么?缇”
孟宝意摇摇头,“没什么。”
从刚才那二人的反应就看得出来,介意她的不是陆东庭,而是苏窈。
相对于女人的细腻敏感,男人永远都显得粗枝大叶。
如果今天是霍南琛和孟宝意进来看见了已经落座的陆东庭和苏窈,霍南琛也会带着孟宝意在对方旁边坐下,因为孟宝意也喜欢坐在窗边。
但是看见陆东庭和苏窈的那一刻,孟宝意一定会和苏窈一样选择回避,而男人始终认为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根本不以为意,尤其是这种高高在上自视甚高的男人。
苏窈刚坐下,拿起菜单就先点了份海鲜浓汤,看见菜单里竟然有川菜,刚点完,陆东庭长臂越过餐桌拿走了她手里的菜单,取消了她点的所有东西,并且避开了所有海鲜和辛辣的食物。
苏窈漫不经心地说:“吃一点又不会有什么。”
陆东庭望着她,目光有些咄咄逼人,“这种时候别再跟我对着来,陆希承都比你听话。”
说到陆希承,苏窈再一次想起视频里陆希承哭着说‘妈妈坏’的场景,心里揪着难受,这种时候便自然而然地把一切都怪罪在陆东庭身上。
如果不是他死活不肯松口,她现在必定寸步不离亲力亲为的呆在儿子身边。
“你那天给希承说了什么,他会说那样的话?”苏窈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抬起头眸光定定忘进他眼里。
陆东庭闻言照旧是面不改色地靠在椅子上,“为什么你只会问我说了什么而不想想你做了什么?离家千万里,不顾儿子不顾家,他才一岁多,妈妈不要他了,他当然会哭。”
苏窈觉得他分明是在逼迫自己,贼喊捉贼的戏码真是太足,心里蓦地就蹿出了一股无名火,这两天相互未提过的话题仿佛像火苗,啪地被点燃。
“谁说我不要他了?背着我在儿子面前泼我脏水这样的事你也做得出来!要不是你一直不肯点头离婚,希承现在开开心心的跟我呆在一起!”苏窈一边压着声音,一边急了色。
陆东庭下颌绷紧了,黑沉的眸盯着她,“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心理多少会存在问题,这就是你的坚持?想离婚,独自抚养他?你也不见得多为他着想。”
“你少批判我,没人比我更爱他。”
陆东庭寸寸沉了脸色,扯了略带冷意的笑,“随你怎么说,我不点头,陆希承的监护人永远是我,苏窈,不要再逼我让你做选择题。”
苏窈气得发抖,“你就知道用儿子牵制我!”
陆东庭不否认,甚至很坦荡,“对。”
苏窈动了动唇,看着他,没有在吭声,眼圈传来阵阵涩疼的暖意。
僵持了许久,苏窈别开脸,抬手擦干眼角的湿润,片刻后,平静地讥笑了一声,点头说:“很好。”
苏窈没有像往常那样拽着包转身就走,而是一言不发地低头吃了一口刚上桌的热菜,尽管不言不语的样子显得她锋芒冷淡,然而低眉顺目地样子较之之前那些咄咄相逼,竟让人觉得她温软了许多。
苏窈静静地坐在那儿,心中仿佛有一场翻腾不休的海啸,但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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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之后,陆东庭让她好好在酒店休息,温声细语地跟她说外面天冷,别让感冒加重。
苏窈‘嗯’了一声,竟没有生出一点反骨,连言语尖锐的反驳都没有,仿佛之前恨不得掐死陆东庭的那个人不是她。
回房间不久,姚现打电话给陆东庭,“陆总,祁靖凌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你来了b市,想约你见一面。”
陆东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窈,“不是说过不见他,我没兴趣牵扯进祁家的内部纷争。”
“但是他说,他有了祁靖朗的消息,或许你想听听。”
陆东庭盯着床上那人,似乎睡得不舒服,翻来覆去,“他决定要跟他爸对着干了?”
“听起来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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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早上睡过一会儿,现在根本睡不着,闭着眼睛隐隐约约听见陆东庭在打电话,他声音低沉,办公的地方和起居室隔着一张半面墙壁宽大的镂空置物柜,她听不太清。
过了会儿听见细微的脚步声靠近,苏窈睁开眼,陆东庭就立在床边,眼底有抹沉静无声的情绪,让人猜不透,深深地仿佛要将人湮没。
“我临时有点事要出门,你好好休息,晚上回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