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却担心起来,“此地不宜久留,天坛重地,专有要人守护,前清虽覆灭了,那些阴阳师却还在。况且,这里人太多太杂,我们不熟悉地形,打起来会吃亏。”
话未必,一颗拳头大的石子直往苏鱼面门袭来,海棠最先发觉,衣袖一挥,石头便在空中顿住,笔直掉在地上。
可这一挥袖却像是触碰到某个机关一样,墙壁之前泛起一层淡淡的薄膜,闪出异光,与画聊斋浑天仪阵启动之时并无二异。
难道天坛之中也设有阵法?苏鱼惊异无比,没回过神,身形已被海棠、杨音一人架住一边,往后拉扯,一道红光自祈年殿始,噗地一声没入他原先的位子。十几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越来。
暴露了!苏鱼怪叫一声,从墙上跌下。嘴上发狠,妈/的,谁扔的石子?让老子找出来一定活剥了他的皮!
十几人了无声息地落地,将他们包围成一个圈。他们身穿着宽大的深红色披风,脸上戴着京剧的脸谱面具,黑、红、蓝、紫不一,辨不出胖瘦年纪,十分诡异。还好这是大白天,若是换成夜晚,没准会误认这些人是鬼。
他们都长得极高,四周围着,每人身上都显露着深不可测的气机,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苏鱼凝神感受,其中最弱的几个,或许比海棠稍差,却与周帆相差不远。
这水平放在财神殿可以当个堂主了,苏鱼惊诧,修为如此之高,难道都是前清留下来的阴阳师?
苏鱼朝海棠望去,海棠也没了笑意。
一个周帆可以轻松对付,五个周帆可就有点吃力了。这十几个周帆一起,简直完全没有胜算。即便江临真来这偷了东西,没准早被他们收拾了。
海棠暗自镇定,向前赔了一礼,开口道:
“江南白海棠误入此地,无心得罪,多有冒犯。”
面具们纹丝不动,除了红色披风在风中飘荡,十几双眼睛透过面具冷冷瞧着他们,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随即,墙后飘起一个人影,脸上戴着红色的面具,浮在空中俯视着他们。嗡声道:
“行气玉佩铭,阳州画聊斋。画聊斋北上,众人各猜其意,没想到你果然志在天坛。”
苏鱼暗道这人有点本事,还没出手,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身上有行气玉。转念一惊,这头目恐怕没见过江临,反倒将自己当成画聊斋主人了!
心中一定,将错就错,扬声道:
“我画聊斋向来行得端坐得正,家中的宝贝多,对天坛实在提不起兴趣。此次前来,是听见有人冒我画聊斋之名盗宝物,专门查看情况的。”
面具人呵呵一笑,背起双手。
“倒在这里的每个人,哪个不自称自己是来查看情况的。想要了解什么情况,请进来再说。”
扬手一动,十几个面具人忽地暴涨气机齐齐往中间攻来,行气玉翻飞,扬起在苏鱼胸前,大放豪光,嗡嗡作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涌。海棠尚能顶住这气机,身形灵巧往前攻向一个面具,面具退了一步身形与她僵持。杨音情况却糟糕多了,断流水缠绕其身,被气机削了一层又一层,她表情痛苦,唇边已然见血。
苏鱼见之大怒,凭着行气玉护体,想一头往前撞开一条血路,管他什么红面具黑面具,统统见鬼去吧。
面具人没想到苏鱼堂堂画聊斋主,竟是这般打法?人形肉盾,气机阵没伤他分毫,一个头便闯了过来,一时受惊,撞翻了一个。
其余人正沉着脸朝他使出手段,这时,天坛之内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各位太常寺卿,多谢移步。宝贝已在手,告辞了!”
飘在空中的那人猛然回首,见一个身穿黑斗篷的矫健人影,倏然越过墙头,消失不见。这人大惊,笔直朝人影追了过去,留下一句:
“调虎离山,赶快回位。”
十几个红衣面具立刻丢下他们,瞬间从周围四散,消失在高墙之内。
气机如洪水般退散,压力顿失。苏鱼脚下一软,头也撞空,万分恼火。朝人影消失的方向骂道,他奶奶的,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海棠扶着杨音朝街上退去,朝苏鱼低喝一声,“还不走?”
苏鱼回过神,赶紧上前搀起杨音,远离这莫名其妙的天坛。
刚出了上大街,身后便跟着一行尾巴。财神殿的斗篷们三两步就要赶上。海棠当机立断,让苏鱼带着杨音先行一步,自己断后。
苏鱼没犹豫,扶着杨音狂奔,身后异光绽放,斗篷人痛呼声不断。
苏鱼在巷子里左窜右窜乱跑一通,一直到路人多起来的街上,确认身后没尾巴跟着,才松了一口气。
杨音气机受损,并没有受大伤。苏鱼在路边找了一家面馆坐着让她休息。面馆视线好,周围的情况能看得一清二楚,要逃也逃得快。不多时,海棠从屋顶越下,与他们俩汇合。
苏鱼没好气地道,“那些面具脸皮够厚的,就算是前清余孽,也不该占山为王。这紫禁城都是全民的了,天坛还不准别人踩?”
海棠并不同意,轻声道,“天坛不比紫禁城,它位置巧妙,神秘莫测,里面藏有什么秘密无人知晓,在阴阳道中的名气极大。明清两朝,皆设有太常寺管理天坛,收罗了全国各大阴阳道中的高手。前清覆灭,新政府建立,这些阴阳师却没有随之离去,仍在此地履行着保护天坛的职责。由此看来,里面确实有非常重要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