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看着面前的人,向来是波澜不惊的脸上面色沉重,那风光霁月的男子脸上冰冷,目光阴狠,弦歌心里抽痛,却也定定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噗嗤”一声,是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这声音弦歌熟悉得很,现在能感觉到腹部冰凉一片,那柄绝世的宝剑透着阴寒,就这样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少爷,少爷……”弦歌迟痛,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只是一下一下的叫着眼前的人,她毕生的信仰,她唯一的目标,也是不知道何时住进了他心中的男子。
“你必须去死,弦歌,必须去死……”可是眼前的男人神色癫狂,恨恨的说着让弦歌的心坠入无情地狱的话。
“少爷,为什么?弦歌此生都不会背叛您的,为什么?”
没有答案,没有人会给这个可怜的女子解惑。
披着白色寝衣的女子从梦中惊醒,眉头紧紧皱着,一阵冷风吹来,弦歌打了个哆嗦,只觉的浑身冰凉,原来不觉间自己的寝衣早已经湿透。
弦歌取了件外袍披上,缓缓的踱步到窗边,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不时传来的隆隆雷声也是闹得人心里发闷。怎么又做了这样的梦?
自从一年前,弦歌意识到自己少爷的身影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便已觉得事情不对,这决计不是该对自己的主子有的反应,自己又怎么配得上那举世无双,仙人一般的男子?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之后,弦歌也是在若有似无的表现出自己的孺慕之情,只是少爷那样的男子怎么会有回应,还是埋在心里不要说了吧,不要再去想了,就这样做好自己该做的,为他要做的事情献上自己最沉挚的忠诚好了!
偶尔的孤寂长夜,那男子也会入梦,有时是初见时的疏离有礼,温文尔雅;有时是教习自己是的一本正经,严肃认真;有时是坏心眼的调笑自己,腹黑欠扁。更多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那种属于男人对女人的温柔,还有他的无情,他的阴狠,他的不择手段。
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少爷不是如表面上那般的与世无争,不是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清雅绝世,他的温柔,他的优雅,他的淡漠都是给自己带上的面具,只是带的久了,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罢了!
对待敌人绝对不能手软,这是他的信条,一直都知道他就是那样阴狠无情的人,只是把那份无情用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心脏那里就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哪怕,只是一个梦……
破晓前的天气,并不显得沉闷,下着雨的缘故,反而带了几分通透。夹杂着雨水的寒风从大敞的窗户刮进来,弦歌紧了紧身上的外袍,再无睡意。
第二日清晨,弦歌离了驿馆,直到午后才回来,心中烦闷不已。
“弦歌姑娘,别来无恙啊!”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莫颉得使臣赫连祁。
“原来是赫连将军,有何指教?”这人也已经多日不见,自从上次祭祀平原一别,这赫连祁可是销声匿迹了许久,只是不知道这次怎么又成了出使大商的使臣。
“许久未见,心里挂念得很,弦歌姑娘变化可真大啊!”赫连祁比以前更加阴晴不定了,“还要弦歌姑娘代为向幕先生问好,我可是等着他再绝高下呢!”
“劳烦赫连将军挂念了,只是我家少爷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赫连将军呢!”弦歌的语气很是冰冷,这人像是毒蝎一样,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无耻下流。
“那也没什么,我记得就好了,这次的明天晚上的宫宴可是有一场好戏呢!我诚邀弦歌姑娘共同欣赏。”赫连祁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处的楚国公主,施施然道。
“是吗,多谢赫连将军告知。”
道不同不相为谋,心境和目的不一样的人能站在就是个奇迹,更不可能笑语靥靥。
“弦歌姑娘,王爷请姑娘过去,有要事相商。”还未及房门,变有个俏丽的圆脸婢女禀报。
“王爷可说是何事?”弦歌问那婢女。
“姑娘,这些事不是奴婢们该过问的,奴婢也不清楚。”圆脸婢女说道,轻音清脆。
“知道了,劳烦你回禀王爷,弦歌稍作整理,马上过去。”
“是。”
弦歌回房间换了一件大红色的箭袖,干净利落,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王爷传召草民所为何事?”看着坐在桌前的忠王,弦歌问道。
“幕先生将姑娘安排到本王这里,本王感激不尽,这次就是想请姑娘解惑,这次的朝贡有何不同?”忠王爷声音沉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少爷是忠王爷的幕僚,深受王爷器重,恐怕也是王爷特意隐藏起来的一张底牌。
“王爷可知道为何楚国使团随行的是安阳公主?”
“姑娘的意思是……和亲?”
“王爷聪慧,楚国虽然富饶,可兵力实在是弱,楚皇有着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守住,只能借助外部力量。与大商和亲,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临走前,少爷特意交代此行一定尽心尽力,为忠王爷争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要是和亲的话,两国成了姻亲,我们的处境就不妙了……”忠王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面带忧色。
“王爷可还记得进城那日,赵国车帐里的那名女子?”弦歌挑眉换了个话题。
“记得,据本王看,赵国的依仗里有不少的妙龄女子。难道是……?”忠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这处境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