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白白是什么人,她哪里在乎毁不毁容,若是能叫她混进昆仑取得那份元神,便是把她这张皮扒下来给莲华糊龙笼她也乐意。
林白白挨了一鞭子,非凡没有如莲华想的那般捂住脸尖叫闪躲而是将腰杆挺得更直,微微抬起头来,一脸的贞坚不屈,眼神更是坚定不移,冷傲凛然不可侵犯。
莲华是体会不到林白白的用意的,只觉得她这假清高的德行着实是碍眼得很,今儿个非叫她好瞧不成,于是挥舞着鞭子狠狠朝林白白去。
林白白余光睥见一个仙兵一脸不忍之色脚步匆忙往内山去,于是伏身挡住林黑黑,被抽得皮开肉绽仍是咬紧牙,一声不吭。
莲华手中的鞭子火气燎人,抽在林白白身上,将身上的冰块尽数融化,血水混着冰水淌了一地,看起来霎是触目惊心。
大抵是大神总是要姗姗来迟的,林白白默数着自个大抵挨了两三百来鞭,若不是她皮糙肉厚,这会大概就魂魄归西了。
“莲华,住手。”声音冷冷清清,有些熟悉,林白白努力抬起头,但不知是血水还是泪水模糊了眼睛,只能隐约看清来着身着一身青色长袍,应当是丰神俊朗的。
莲华嘟着嘴,不甘不愿的收了鞭子,一扭头,看到林白白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勾引她的师傅,顿时又心生不满,一鞭子朝她的眼睛抽去:“看什么看,丑八怪!”
鞭子抽到肉与抽到眼睛的感觉是大不一样的,林白白终于没有忍住惨叫了一声,抬手捂住眼睛,血水自指缝中溢出,眼睛火辣辣的,疼得她想将眼珠子扣出来扔了,她琢磨着这大概是瞎了。
莲华的鞭子抽人是真疼,疼得她现在真想满地打滚,可是坚强勇敢的人设不能崩,所以,她惨叫一声过后,仍是挺直了腰杆,做出一副百折不挠,不卑不屈的姿态来。
莲华看着她这德行就气不打一处来,连扶苏上神也顾不上了,操着鞭子又给了她一顿好打,上神面上,她可不敢作伪,一直咬牙强撑着,直到这具身体彻底受不住,眼一黑,彻底晕过去,栽倒在地。
扶苏上神高高在上的冷眼看了她一眼,就像路边的一条死狗,淡漠至极。
“好了。”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冷。
莲华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惴惴的收了鞭子,小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不安的唤道:“师傅……”
平日里她犯了错,哪怕是打死了有仙册在身仙娥,只要这样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扶苏上神都会揭过不提。
这次也是一样,扶苏看了一眼自个的大弟子锦华,漫步进了昆仑,他看似走得慢,一步却去了十余丈,莲华不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林白白,毁了容,瞎了眼,还能做什么怪?忙追着扶苏上神进了昆仑。
锦华神君微微叹了口气,广袖一挥,卷着林白白和林黑黑也进了昆仑。
林白白再次醒来,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伤痕已经结疤,想来是上过药了,她一动,便有一双手搀扶着她坐了起来。
林黑黑语调哽咽:“白白,你的眼睛……”
林白白伸手摸了摸自个覆着白绫的眼睛,笑道:“不就是瞎了么,有什么要紧的。”她早就做好昆仑不好进的准备,用一双眼睛来换,也值当。
“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林黑黑拉着她一只手,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若不是他强闯青丘密地,她现在还好好的在当她的青丘帝后,哪里早受这么多的无妄之灾,他哭得情真意切,肝肠寸断,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淌,不愧是水族之首,不多时,眼泪就淌了半屋子。
林白白哪里有他想的那么倒霉,这都是人家自己谋算来的,林黑黑这个猪脑子,哪里会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林白白的算计中。
若不是她照着青丘密地的阵法教他破禁术,他哪里能闯到密地那儿去,若不是她教他短时间里以精血提升法术,他哪里能打得过那么多天兵,她事先便将林黑黑用药药倒,然后施展了个幻术,在他模糊转醒之际,幻出两个仙者做闲聊路过她们的屋外讨论她与白胜的婚事。
林黑黑自然不能忍,在林白白算好的时间里打了过去,然后林白白掐着白胜忍无可忍出手反击时出了密地,目睹个正着,借机离了青丘。
白胜受情伤定然会心情低落,匆匆完了年祭必定无心顾及其他,短时间内也就无人会知道空桑潭里少绾元神丢失,时间一长,便是发现了,也未必能联想到她头上来,她正好也有借口,把林黑黑打得个半死不活,理所当然的拖着他上昆仑求医。
上神太过稀少尊贵,且深居简出的,消息不好打探,但神君帝尊往往是仙界的八卦供应的主力,有关他们的屁大点儿事,小仙们都能传颂许久,乐此不彼的。
是以,昆仑山上几尊有位份的神仙的大致性格,她总能透过流言推断个七七八八。
莲华会将她一顿毒打,包括毁容,都在的预料之内,扶苏上神虽然冷清,但锦华神君却最是心慈和善,只要装够了可怜,混进昆仑总有几分可能。
屋子里水声哗啦啦的,想来若是叫他继续哭下去,都要水漫昆仑了,到时候人家说不定会以为她们是来捣乱的,丢了半条命,才好不容易混进来,总不能又叫人赶出去。
她摸索着伸手拍了拍林黑黑的背,安慰道:“不过就是一双眼睛罢了,说不定是天道看我化龙太过容易,特特补给我的劫难呢,你瞧,我这劫平安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