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怀怨念,又血气缠身,怕是做过什么杀人祭祀的恶行了。”“而且,你还身怀邪剑!”高渐离缠着布带的头抬起来,望向慕青,瞎掉的眼睛似乎透过了厚厚的黑布,看透慕青的一切。“不知慕将军找高某何时?”除了官职,高渐离一语道破慕青如今状态,更让慕青心中惊惧的同时,又多出一份希望。“先生错了,慕青只是修为不过仙人的普通小卒,哪里会是什么将军。而且先生所说的那些事情,慕青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且不论缘由,慕兄身缠万千怨念,定也杀人无数,再有邪剑傍身,慕兄他日必会成为大秦一员悍将。”“或许,不会输于当年的武安君。”“先生错了,慕青不过一介凡人,且心中另有所愿,断然不会如此。”慕青怕高渐离误会,便简单说了下自己骊山经历,然后说出自己目前烦扰。高渐离淡然一笑:“高某只是普通乐师,无暇在意这些,慕兄若是觉得高某对你的烦扰有些帮助,随时可以来此听取。”“不过,慕兄刚才所吟诗词不错,可否让高某听完全篇?”慕青听他前面说的,似是不愿帮助自己,还以为解决无望,突然听到最后一句,心中又多了些希望的同时,也生出更多疑惑,刚才的诗句是自己在心中吟诵,这高渐离是如何听到的?慕青沉默片刻,整理好记忆深处的诗句,便为高渐离吟诵起《春江花月夜》全篇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啪!啪!啪!”高渐离拍手称赞:“诗是好诗,虽有哀婉,却不失大气,语言清新优美,韵律宛转悠扬,澄澈空明、清丽自然,慕兄也是雅人啊。”慕青听高渐离赞赏,有些惭愧,想了一下,还是如实告诉对方,这诗并非自己所作。“我还听过以此诗而作的乐曲,可惜慕青不通乐器,不能让高先生听了。”“哦?”高渐离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可惜他身体太过枯瘦,看起来反倒有些惊悚。慕青只觉眼前一花,然后发现,高渐离已经将枯瘦的手掌放到自己额头,然后他对慕青说道:“无妨,你心中观想那曲,我,便可以听到。”这种说法有些匪夷所思,但慕青还是闭目沉思,将脑海中那首乐曲播放出来,好在他修行之后神识增强极大,否则,只怕连那首乐曲都回忆不起来了。慕青闭目回想,高渐离则不住点头,慕青脑中一曲终了,高渐离收手鼓掌:“好诗,好曲!”他沉吟一阵,突然拿起身旁造型古怪的乐器,调试几下,然后如开始一般,左手按弦,右手以竹尺奏乐,慕青听了一下,竟跟自己脑中乐曲相同!很快,慕青就沉浸在春江花月的感,只是在离人怨艾中,他好像看到,萧萧风鸣中,一位白衣剑客乘舟远行......曲终、月落、潮平,慕青缓的慢睁开眼,此时只觉心中如潮水般一片平静,他看向沉默不语的高渐离,思索一下,低头向其拜倒:“请高先生助我!”慕青感觉身体被什么撑住,然后再拜不下去,他低头一看,是高渐离手中的奇怪乐器--筑。“高某只是兴之所至,演奏一些乐曲罢了,却无法救治别人。胜邪虽恶,却仍未神剑,善恶之法,且在用剑者一念之间。”“圣人作乐,在于推广道德,施行教化,你若不弃,便随我学乐吧。”慕青匍匐在地,向高渐离行礼:“徒儿慕青,拜见师父!”高渐离微微颔首,对地上的慕青轻声说道:“起来吧,你没有乐器,等下你去找乐府令来,向他索求材料,以自己便制作乐器。”“嗨!”慕青起身,向高渐离行礼:“徒儿先去寻找材料......”“不急,为师先向你讲解一下乐。”慕青端坐,静心聆听高渐离为自己讲解,高渐离讲解极为通俗,简洁易懂,经过修炼,慕青记忆理解远超常人,自然更能明白高渐离所讲。高渐离讲了不到一刻便结束了,他像是有些疲惫,对慕青说道:“为师并非乐者出身,不过喜爱此器,方才有此结果,不过,乐者之道,在乎于心,望你以后习练之时,以心鸣曲,而非以力。”“今日就到此为止,为师累了,你先回去,明日未时,再来见我!”“嗨!”慕青躬身告退。出了高渐离的庭院后,他去找了乐府令。听到慕青拜高渐离为师,乐府令和周围盲眼乐师们满是惊讶,而被告知需要材料制作乐器时,乐府令表情不太高兴,直到慕青取出白玉令,这才不情不愿的命人准备。慕青再外等候,他看了一下,此时尚早,又不能大庭广众之下修行,他想了想儒区,果然找到了正在翻阅书籍的伏胜。“伏兄博览群书,不知对殷商历史可有了解?”慕青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询问伏胜,能在这里的都不是蠢人,如果转弯抹角询问打探,只会引人不满,直来直往虽有些莽撞,但也最能清晰明了的表明目的。“慕兄若要探讨殷史,却是找错人了。孔圣虽通史,却尚西周而厌殷,故我等对殷史了解不多,若慕兄有意,在下倒有一人选向慕兄推荐。”“不知是何人?”“此人复姓司马,单名昌,是大将军司马错之孙,如今为秦宫铁官。”“伏兄,此人武将世家,又怎么会......?”“慕兄错了,司马一职虽主掌军权,但司马氏先祖,却是上古五帝颛臾时期的天官,主张天文,后为周史,因此不曾废弃家学。若论史,秦宫少有人能及。”“既然如此,还请伏兄代为介绍。”......在伏胜的带领下,慕青来到秦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