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尔不知夏洛克如今在何处。
夏洛克在麦考夫、华生、哈德森太太相继过世之后,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了伦敦。那是有一日,他发现伦敦这个雾都的雾气越发得浓郁,这股浓郁的雾气仿佛要从空气钻入他理智的大脑里,腐蚀他本来理智的大脑,让那里变得浑浊不清起来。
原来夏洛克闭着眼睛也能勾勒出伦敦的街区分布,却没有想过有一天伦敦突然就陌生了起来,这里不再是他的伦敦,熟悉的人一个个消失不见,就像是夏洛克也不再是一个人类,而是成为了吸血鬼。
夏洛克把这种隐晦的情绪变化写在书信里,这是他留给加布里埃尔的信,虽然不知何时加布里埃尔才能看到。他知道加布里埃尔是去了另外的时空,却也相信加布里埃尔总会有回来的这一天,当时也许是这种固执的认定成了促使他自愿转化成为血族的最后一根稻草。谁让留下的人总有未完的心愿。
只是从变成血族到适应这个新身份,对于夏洛克比想象中更困难了。他在伦敦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熟人,好像就是从他的骨血里一一剔除了他曾经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失并为淡去,反而是越发的深刻。
时逢欧洲大陆麻瓜们之间开始打起了战争,凯文却收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聘书,美洲魔法学校难得做出了新的尝试,请吸血鬼去做教授。趁着这个机会夏洛克就与凯文一同前往了美洲,夏洛克名义上作为凯文的助教,让他能够趁着这个机会进入魔法学校,这对于夏洛克来说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终于能够近距离围观系统的魔法教学。
开始学习新的、有意思的并极具挑战性的知识,这也许能缓解来自伦敦大雾中不知何时深藏的沉痛感,尽管夏洛克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那些亲人与朋友的离世所带来的悲哀。
斯内普从博克那里了解到,在最初的几年里凯文于美洲魔法学校任教时,凯文与夏洛克两人每年还会传信回来询问加布里埃尔是否回家了,可是四年前凯文从美洲魔法学校辞职,他与夏洛克不知去了哪里游历,与英国方面也就断了联络。
凯文在最后信中曾表达了一个意思,夏洛克作为一只新晋的吸血鬼,对于新身份适应得不错,夏洛克在魔法的造诣上一日千里,可是他并没有学会吸血鬼必会的一项重要技能——如何好好睡一觉。
要知道不死不生的吸血鬼需要学会忘我的安眠才能更好地享受生活。凯文作为夏洛克的引导人,想要找一个阴冷昏暗的森林帮助夏洛克习得这一技能,所以何时再回来是归期不定。
加布里埃尔有些遗憾于不能马上见到夏洛克,但魔法世界本就是充满了各种的不确定因素,并且越是深入接触魔法,这种不确定的发生概率也就越高,它教会了巫师学着去忍耐,也许每个出色的巫师最终都成了很能忍的人。她与夏洛克之间的分离时间也许不会太短,她能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这也是一种忍耐思念的考验。
只是在那之前,加布里埃尔先要学着去忍耐汤姆每日的哭声。
汤姆是个生命力很强的幼儿,他出生在雪地中并冻得不轻,可在好吃好喝一个月之后,完全没有了最初孱弱的模样,而是每日都精力充沛,具体可以从他的哭声与魔力波动中看出来。
“我以前认为自己的耐心够好了,现在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再挑战一下极限,养一个孩子就是挑战极限最好的方式。”
加布里埃尔与斯内普确定近几个月无人能搭把手帮忙后,就先在伦敦近郊租了一处独立的院落暂居,这里相对人烟稀少,没有什么人前来打扰,而三人对外是夫妻两人带着孩子却不愿意与邻里来往的形象,让他们能暂且安定下来。
斯内普把圣芒戈免费赠送的新手父母手册仔细研究了一番,就开始在汤姆身上实践了起来。在养儿实践上,他做的比加布里埃尔要出色许多,完全可以当得起奶爸的称号,尽管一开始获得这个称号并非他的意愿。
都说在家庭生活中,夫妻两人的关系就像是天平,但这个天平不会达到绝对平衡,总是有一个多付出一些。虽然加布里埃尔与斯内普之间并不是这种关系,但这几个月中,他们的相处模式却是向这种方向靠拢了。
加布里埃尔认为斯内普如今是能者多劳,谁让她实在不擅长照顾婴儿,婴儿是一种很脆弱且不讲道理的生物,又不能采取任何的暴力手段。她朝着汤姆散发冷气有时能让汤姆畏惧着止哭,有时却会让他哭得更加厉害。她真不知道斯内普是怎么能练就了把汤姆哄得乖乖的这一本领。
当夜,汤姆又一次开哭,斯内普从床上起身,并很熟练地开始喂奶、换尿布,然后不多时迅速把汤姆再哄得安然入睡。加布里埃尔打下手处理起脏了的尿布,她对着斯内普这熟练的一手,很是真诚地夸奖,“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父亲。”
加布里埃尔本是说者无心,可是斯内普却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
好父亲?这是一个陌生的词。他自己没有感受过好父亲带给孩子的感觉,也根本没敢去设想自己能做到。
因此,斯内普抱着汤姆的姿势瞬间一愣,他把汤姆先放到婴儿床上,然后回头看向正在对尿布使出多次清理一新的加布里埃尔。
大房间内烛火昏黄,明明灭灭的烛火光照在加布里埃尔的脸上,竟然让斯内普觉得在朦胧的烛光里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