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灵挽着执素欢天喜地地离开后,晚樱捡起倒地吐血的慕容长曦。
目睹一切的蓝父无奈地在心中重重地叹出一声,吩咐道:“扶他进来吧。”
殿中萦绕着淡淡药香的厢房里,接受完治疗的慕容长曦傻乎乎地看着蓝父,真诚地道:“谢谢叔叔,但是我现在没有钱,可以记账吗?”
蓝父轻易被他逗得胡子颤颤,摆摆手道:“此次免费,你父皇可还好。”
“叔叔认识我父皇么。”慕容长曦惊奇地眨巴眨巴眼睛。
蓝父摸着胡子颔首忆起往事道:“你父皇他呀,就是行走的金子,到哪儿都发着光似的,想不认识都困难呐。”当年就是这样闪啊闪的,闪进陆非语心里去了。
慕容长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双眼睛不见忧愁地弯起来:“父皇真的很厉害噢。”
“作为帝王,在某一方面上,我很佩服他。”蓝父意味深长地道,“你也像你父皇。”
慕容长曦呆呆傻傻地笑得天真无邪:“父皇好像也这样说过,我虽傻,但仍是聪明的。”
闻言,蓝父哈哈大笑不止,半响他抚着胡子道:“你是个有趣的,好好在谷内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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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谷,后山小别院。
萌宠在花海中玩耍,风吹过枝桠勾起满地婆娑。
五角凉亭里,水清灵与执素在棋盘中对话,与棋艺寻常的水幽灵不同,她自幼棋艺就高超,时常和最善棋的执素玩得不亦乐乎,感情便是从中一点点加深的。
执素眼波润和地望着恢复女儿家打扮的水清灵,唇边的笑意牵扯出一抹抚不平的柔情,像是如何看都看不够她那般,目不转睛的盯得她脸颊慢慢地泛过绯绯红粉。
这本该是魔教最名副其实的大魔头的水清灵,笑带羞怯,眼眸流转着翩翩旖旎,睫羽如彩蝶轻轻地扇动,抿抿唇,便有万种叫人心动的风情,“看着我干嘛。”
执素虽听不到声音,但能辨别简单的唇语,他张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她以手指阻止了,她摇头道:“你的嗓子才刚好,不要说那么多话。”说着从怀里掏出时刻准备的炭笔和纸。
两人就这样,一边慢条斯理地下着棋子,一边又手写着对话,气氛融洽,情意绵绵。
说着说着,话题扯到已在神医谷的慕容长曦身上,执素写道:‘他是无辜的,你不要对他动手,幽儿始终是我们的妹妹,他既已是幽儿的夫君,那——’
未待他写完,看着他一字一写的水清灵就写道:‘哼,娘亲和阿爹真是太过分了,不论从前种种过往,这傻子是否是重要的友人的儿子,那也不该叫幽儿为这样的男子收拾烂摊子,幽儿最喜欢的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还偏偏落入波谲云诡的朝廷。’
还忿忿不平地道:‘幽儿就是太善良了,最终才会答应这门亲,照顾儿子似的照顾那个傻子,如今我回来了,定再也不叫幽儿受这些委屈了。’
执素道:‘灵儿,我知道你爱护幽儿,但你始终不是幽儿,不能替幽儿做决定的。’
水清灵道:‘我并不是执意要替幽儿做决定,若幽儿觉得好,那我也无所谓,我只是不愿意放下执素你,你答应过我的,要娶我为妻,可不能反悔了。’
执素道:“无论如何,我绝不反悔。”只是如今的他,已经配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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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露深重。
慕容长曦闷闷地坐在厢房门前的台阶上,抱着乖巧安静的狮虎,望着一点点流逝的天。
阿酸给他披上外衣道:“殿下,您这样坐着会着凉生病的,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慕容长曦郁郁地扁扁嘴道:“阿酸,我睡不着,闭上眼睛想的念的都是灵儿。”
阿酸道:“小的给殿下讲故事吧。”
慕容长曦摇摇头道:“不行,灵儿说过,不能再接触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了。”
阿酸额角抖抖道:“小的给殿下讲些正经的,像阿奎上山打虎那些,娘娘不会生气的。”
慕容长曦道:“阿酸,我想灵儿,只有灵儿在,我才能安心。”
阿酸道:“只要殿下乖乖睡觉,娘娘定会很快回来见您的。”
慕容长曦怂拉的眼皮抬起,看着他很认真地道:“阿酸,我虽然傻,但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灵儿明明就……不要我了。”说着,泪花就一滴一滴落下,伤心得不能自己。
该傻的时候为什么不傻点儿呢,阿酸深深地在心里叹着气,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再哄哄,就见几乎没有脚步声的素白身影如同鬼魅那般晃了进来。
泪眼婆娑的慕容长曦狠狠地惊了惊,拽着阿酸的手臂结巴道:“……鬼,鬼么!”
阿酸淡定地看着对方被月色拉得老长老长的影子道:“殿下,是人来的。”
慕容长曦用袖子抹抹泪,顺着阿酸指着的影子眨眼道:“是噢!真的是人呢!!”
“……”读懂这简单的对话的执素,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他在他们疑惑的视线中,慢慢地走近,对仰头用水润眼眸望着他的慕容长曦,以嘶哑的嗓子艰涩道:“能聊聊吗?”
慕容长曦好像不敢置信他在对自己说话似的,左右瞄了瞄,才恍然道:“你是今日和灵儿一起离开的那只小狐狸。”
执素扬唇浅笑道:“我叫执素,执着的执,安之若素的素。”
慕容长曦傻乎乎地眨巴眨巴眼眸道:“我叫长曦,与世长存的长,东曦既驾的曦。”
就酱,两人去到庭前的凉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