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渔夫帽按照杨琰的吩咐将机票送到了他的手上。
杨琰来不及吃早饭,拿着机票开车就出去了。
车子驶入了一所公寓的地下停车库,杨琰坐在车子里等了很久,直到看见蒋牧淮从电梯里下来,他这才闪了一下灯光,从车上下来。
蒋牧淮看见他停住了脚步,杨琰隔空问他:“蒋先生,有空吗?聊两句。”
蒋牧淮一眼看到了他右手手上缠着的绷带,迟疑了一下,迈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杨琰面前,冲他点了一下头,算是问了好。“杨总真早。”
不是早,而是彻夜未眠。杨琰听了淡淡笑了一下:“心里有事,睡不着。”
杨琰心里的事情也横在了蒋牧淮的心里,让他也难以入眠。他点点头,也不避讳,自嘲似的笑了一下,直说:“昨晚微澜回去找过你,但是你已经走了。”
蒋牧淮的话让杨琰十分惊讶,但不免心里有了些安慰,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来的救赎和付出总算没有白费。然而转念一想,杨琰的心情又不由沉重起来。就在他决心推开徐微澜的时候,她发现了一切。以她的性格,怕是不会这样轻易离开。
如果她不走,这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危险。
杨琰浅蹙眉心,听见蒋牧淮说,“我没想到杨总会为微澜做那些事。”
蒋牧淮曾经以为杨琰和徐微澜是一对恩爱的眷侣,然而当他发现谢筝的存在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他开始同情徐微澜,甚至觉得如果是自己,一定能比杨琰做得好一万倍。然而,当他昨天在树墙背后看到杨琰的时候,他才发现,并非所有人都有杨琰这样的魄力和担当,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为爱人牺牲到如此地步。
杨琰没有说话,蒋牧淮却主动道歉:“对不起,我想我以前误会你了。”蒋牧淮嘴角尴尬地扯动了一下,但不难发现,这仍是一个真诚的道歉。
杨琰苦笑,不做过多解释,只说:“蒋先生没必要抱歉,如果不是你,我和微澜也还是会走到这一步的。”他沉了一口气,又说,“我要谢谢你愿意陪着她,这让她好过了很多。”
杨琰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两张机票,递给了蒋牧淮:“希望你能继续陪着她,说服她和你一起离开。”
蒋牧淮皱了一下眉,犹豫着接过机票。机票是平江飞往巴黎的,时间就在今晚。他不解,抬头看杨琰:“你这是……”
“微澜一直很想去巴黎,之前我不希望她去,后来又因为怀孕……”想起了旧事,杨琰心里还是不由一疼,他跳过了那段回忆,对蒋牧淮说,“有你陪着她一起去,我会很放心。”
杨琰的话让蒋牧淮不可思议,他困惑地看着杨琰,问他:“你这么做,有没有想到后果?”
这么做的后果无非就是日久生情,徐微澜爱上蒋牧淮,再坏一些就是天各一方,他们不再回平江,他也再见不到徐微澜了。经过了一晚,杨琰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些结果再坏,也坏不过他永远失去徐微澜,只要知道她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还是安好的,他也就不再奢求了。
杨琰点点头:“有些东西我给不了她,或许你才是微澜最好的归宿。”杨琰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首饰盒,他打开那个精巧的小盒子,最后看了一眼那枚婚戒。
他将戒指交给了蒋牧淮:“如果可以的话……找机会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就算是……”他咬了咬牙,艰难地说出了最后几个字,“就算是你们的结婚礼物。”
婚戒转赠给了蒋牧淮,虽有不舍,但杨琰还是觉得松了口气。蒋牧淮对徐微澜是真心的,更何况他们志同道合,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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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琰上了车,顺道去了趟公司。一路上,他不太安稳,想着徐微澜,有些魂不守舍。他坐电梯到了总裁室,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任,不该出现在这里。
杨琰摇摇头,转身的时候正好碰见周越,他刚刚散了会,从旁边的会议室出来。
两人见了面,因为之前的争执,略有些尴尬。
杨琰朝他点了一下头,说:“我走错了。”说完绕过周越就要下楼。
“等一下。”周越在他身后说话,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哥,你先别走。”
听到周越这么叫自己,杨琰心里舒服了许多。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杨琰对周越有时过于严厉,说教居多,鲜少给他笑容。周越看着,沉了口气说:“哥,进屋说吧。”
杨琰第一次跟着周越走进总裁办,这种感觉有点微妙。他进了屋,看了一眼沙发,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
周越拉住他,“哥,你还是坐你原来的位置吧……你不坐那里,我觉得怪怪的……”
杨琰双手插在兜里,一直没有拿出来过,听周越这么说,他笑了一下,用右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个位置迟早都是你的,要习惯。”
他的右手上缠着绷带,周越看到了,皱了一下眉,问他:“你手怎么了?”
杨琰讪讪收回,随口道:“小事。”
周越叹了口气:“我爸妈的事……爷爷跟我说了,其实我也知道一些,那事我没道理怪你,毕竟你也是受害者,如果我是他们,我也愿意救你。”
周越心地一向善良,这件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未必能够这么快转过弯,但他却已经开始同情起了杨琰的遭遇。
杨琰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