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普照,漫山遍野恍若撒上一层银霜,花果山中灯火通明,酒杯碰撞之声不断,多少年久,花果山不曾这般热闹,多少年久,花果山不曾如此耀眉扬威。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把酒香留明朝,花果山众儿郎如此逍遥自在忽悠无虑,已是百年未曾见到。
如此时光,怕是将要终止,孙悟空独立在花果山头,风声稍大,吹得人面发寒,早知如此,或许自己便不该重回花果山。
莫非自己真是灾星,行至何处,何处便要再起风波?孙悟空叹息一口,抬头望天,今夜月明一条银带横贯长空而去,其上斑斑点点闪耀银辉,自是好生美丽。
孙悟空忽得想起,那日与白钦雪一同逃命,行至野湖旁边,看到日出东方,那种感觉,怕是今生再也无暇享受,唉,不知白钦雪在蓬莱岛中,到底过得如何?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伊人似我心,定不再负相思意。”孙悟空口中喃喃,不觉得便将那日石壁上白钦雪所留短句来念,念完却是不由得苦笑,自己今日这是如何,竟似师傅那般惆怅。
一想师傅,孙悟空心头更多惆怅,江流儿啊,江流儿,你到底是唐三藏还是金蝉子,或是,你就是江流儿,根本不是旁人……
孙悟空在这惆怅,眼睛呆呆的望着水帘洞,却见一黑影从中而出,化作一阵清风便往蛟龙洞去。
那黑影虽快,却是逃不过孙悟空的眼睛,此时蛟魔王正被缚龙索绑缚,今日未曾出来,若是出了叉子可就麻烦,这便忙得身化灵光跟上前去。
此时蛟魔王并未入睡,愣愣的坐在凳子上,酒饮饮不得,只能白白叹气,便在此时,那黑影直冲而过,手中正闪一道红光急促而下!
“何人偷袭与我!”蛟魔王忙得躲闪开去,那红光落得一空,却是直透洞壁而过,便是石上粉末都不曾落下一分!
天下能有如此兵刃者,定然非是凡人,蛟魔王自是不敢大意,只是修炼之人,往往把声名看得极重,似蛟魔王这等修为,更视声名胜过生命,今日若是呼救,以后传扬出去,怕是遭到天下耻笑。
宁可无头,也不能陨了名声,蛟魔王不肯呼救,可这身子被缚,根本不是那黑衣人对手,未交得三合,胸前便得一闷,直砸在洞壁之上。
黑衣人又使红光,蛟魔王心知不是对手,忙得就地一滚,起身便往洞外而走,那黑衣人直得顿足,摇身化出一个分身,一棍便把蛟魔王掀翻在地。
蛟魔王躲闪不及,黑衣人起手又是一剑,红光正落缚龙索上,缚龙索一软,竟是直断开来,蛟魔王此时哪管得了如此多,扬起月牙铲便甩出来,黑衣人看得一惊,忙得翻出一个趔趄,驾云直出洞门而去!
“混账!哪里走!”蛟魔王大怒,驾云便追出去,花果山外,虽是明月亮眼,可不想那人走得极块,却已经是消失了踪影!
“这……”蛟魔王被那人弄得一头雾水,此人来非是袭杀自己,倒像是专门为皆缚龙索而来,若是猪八戒断然不会如此,可此间又会是谁?
“怪哉,怪哉……”蛟魔王摇头,只得像东拱手,“在下多谢道友好意,他日有缘再见,定当十倍相还。”
孙悟空在暗中亦将这一切看得清楚,心想那黑衣人所使招式,却觉甚是熟悉,尤其刚才那一闷棍,似乎……似乎颇有牛魔王的感觉,只是那剑却从未见他使过,那牛头不想还有如此多宝贝。
小玉儿,对了小玉儿,怎得把他忘了!孙悟空一拍膝盖,忙得往水帘洞去,放方进入后室,便见小玉儿正将白小白抱上避水金睛兽:“大哥,你这是如何?”
“啊?”小玉儿顺口答应,面上顿得一红,见孙悟空识破自己,只得叹息一口,化作本来模样,“今日普贤既来,怕是山中再无宁日,这虎崽子根骨不错,若是夭折甚为可惜,将他送往积雷山去,也好保住他的性命。”
花果山危局已定,如此对白慕君倒也算有个交代,孙悟空点头:“大哥便如此看重小白?”
“非是我看中他,而是二弟看重他。”牛魔王道,“二弟教他倒也尚可,只是二弟性急,怕是虎仔子心性不定,修为不学几何,倒成了祸世的秧子。”
依牛魔王对蛟魔王理解,自然不会有差,孙悟空点头:“只可惜俺老孙不通文笔,又无秘籍,怕是不能给他如何。”
“无妨,我已通讯你二位嫂嫂,这虎崽子权作我门下弟子,宝贝自然多得要紧。”牛魔王言罢,手拍避水金睛兽,那兽驾云便走,直往积雷山而去。
孙悟空自然相信牛魔王所言,仅看小玉儿手中鱼肠,便知他宝贝不少,白小白到了那处,自然委屈不了。
送走白小白,孙悟空心中便已是了无牵挂,白钦雪在蓬莱山中,江流儿有乌巢禅师护佑,虽与自己见不得面,日后修道却是一片坦途:“花果山今日事了,大哥若是无事,也可启程归去了,毕竟出来日久,嫂夫人怕是也会牵挂。”
牛魔王哈哈一笑:“怎地,你这花果山好上山水,便容不下俺老牛一人吃喝?”
花果山今日形势,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孙悟空本不想牵连牛魔王,可听他如此说话,心头亦是一暖。
“我给你看上一物!”牛魔王大声道,张手拿出一方木盒,只得一拽,盒子中雄风便起,一丈高红锦大旗正抽出来,旗边纹金镌刻道纹,紫金毛面上,正落四方遒劲大字“齐天大圣”!
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