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岳山火云洞属乃三皇之地,居荆襄之中,孙悟空筋斗云快,不得半日功夫,便至荆襄之地,正见墨染层林,浓雾起迭四方,青山险峻,滚云生出八面,其间曲松苍劲,万树争先,方入其中,便觉山中无光,难以觅山中方向。
钟馗只言玄岳山火云洞,却未曾言那洞在何处,若依此间天地之大,孙悟空若是一一去寻,怕不知寻到何时,自己是有时间,可那长安城患病之人,却是无暇有时间去等。
天地莽莽不见玄岳山踪迹,孙悟空心急去寻,可寻得半日,依旧是一无所获,荆襄之地浑然一体云雾多生,时间已是不能再多耽搁:“花果山孙……青……孙石求见三皇陛下!”
孙悟空话音方落,便觉冷风忽起,纷纷扬扬飞雪登时便起:
空中银珠乱洒,半天柳絮交加,漫天飞雪舞梨花,满树千枝银玉,片片雪花盖地,四野尽挂了素状。
那雪生得精美,似梨花、似杨花、似梅花,似琼花:似梨花白,似杨花细,似梅花无香,似琼花珍贵!此雪有声、有色、有气、有味,有声者,若小蚕食叶,有气者冷浸心骨,有色者必美玉无暇,有味者能识来年禾稼。
团团如滚珠,剪碎如玉屑,一片似凤耳,两片似鹅毛,三片攒三,四片攒四,五片似梅花,六片如六萼,雪下稠处,只见河山一道青,凛凛寒威雾气浓,须臾四野难分辨,顷刻千山尽是云。
风雪落出,便见一仞白峰忽起,垂垂直接天际,孙悟空暗道好一场大雪,慌忙拱手:“多谢陛下指路,孙石感激不尽!”
孙悟空拾阶而上,正见白石铺路,层层叠叠便往山中而去,道旁紫竹丛生,落下斑斑嫣红,上绽青紫三花,自是好生奇异,行走其间,白雾缭绕好似人间仙境,云深道折,正入丛林之中。
孙悟空见昊天不曾有如此安静,见如来亦未曾有如此安静,一路缓步而行,恍若冰玉过体,自是周身舒畅。
孙悟空走得多时,前面山路依旧不减缩减,回首去望,先前所过之地,已是浮云一片,皆是徐缓,不见得来时石阶。
此时通明地,一切皆枉然,孙悟空暗道,自己重生而归,真乃重新来过,前世名号、尊位,皆是消失:“心存天地一念间,跻身名流亦巧然,若让了断众生念,老孙……老孙道号唤齐天。”
孙悟空言语方落,眼前石阶忽逝,正见一青衣小童迎上前来:“这位道友,圣人老爷有请。”
孙悟空一笑,心道三皇何等修为,想必自己前脚踏入荆襄,三皇便已知晓,孙悟空打个稽首,这便随童子而走,眼前景物忽变,正落得一方石壁,石壁之前,落其七七四十九根玉柱,玉柱上只刻天地,其上流云飘带,浩浩汤汤数丈直扑而下。
孙悟空不由赞叹:“这火云洞好生壮观,当必天宫佳好!”
那童儿一笑,却不对孙悟空言语评判:“道友请随我来。”
过九转折廊,看金鳞遍地,行不得稍时,便见一正好白玉洞门大开,其上落鎏金黑匾,正书“火云洞”三方大字,小童上前稽首,冲洞中遥遥施礼:“圣人老爷,道友已至。”
“邀道友进洞。”殿中人言语一声,便见荧光霞瑞纷起,小童在前引路,孙悟空紧随而行,火云洞外虽是豪华大气,其内却是借鉴,只得一古朴香炉稍是亮眼,过香炉正见台上端坐三人:
伏羲端坐中间,身披琉秀道袍,满头银发其上却生两角,丹凤眼上挑细柳眉,一袭白髯正落胸前。
神农居伏羲左侧,身裹兽皮长袍,裙上雕纹百草纹案,长发流苏,微微及腰,手中正持碧草,上开三朵青花。
轩辕坐伏羲右侧,身着纹龙长袍,正落银丝款款,条纹颤动,恍若烟波浩渺,嘴角微扬,三缕黑须精美,头上正戴玉冠,冠上正透一根玉簪。
“咳!咳!”寻常之人,若见三皇,早已行三拜九叩之礼,小童见孙悟空出神,忙在一旁轻咳提醒。
孙悟空反应过来,却是依旧不跪,稍稍稽首算作施礼:“花果山孙石见过三位圣皇。”
小童见之不由面生怒色:“你这猢狲好不知礼,见三皇圣祖如何不拜!”孙悟空乃是天生地养,一生只拜过两人,一人是三星洞菩提老祖,另一人便是金蝉子唐玄奘,即便此番来见三皇,乃是有事相求,孙悟空却也不愿行叩拜之礼:“三皇唤俺老孙前来,乃称道友,既是道友,乃是平辈,平辈之间如何能行跪拜之礼?”
“你……”小童听之便恼,方要出言,却听伏羲道:“童儿退下,道友请坐。”
伏羲言罢,手指微跳,一道华光忽起,正落一青莲蒲团,小童见是如此,也不多言一句,这便深施一礼,退出火云洞去,孙悟空本想若三皇一般,端坐蒲团之上,可这一坐,却觉不甚舒服,这便将蒲团一摆,盘腿坐在其上。
伏羲见猴子如此,不由得稍稍皱眉:“我等端正而坐,以迎道友,道友如此,岂不失了身份?”
孙悟空自知失礼,身子却是未动,眉角一转道:“人有敬心,却分虚实,虚之人,行事万不得罪,人前言好人后使绊,实之人,或言语刺人,人后人前皆是一样,俺老孙真心拜望三皇,自要以本心来迎,况且来着是客,俺老孙若是不舒服,怕三皇心中也觉怠慢。”
“你这猢狲好一张伶牙俐嘴。”伏羲微微一笑,“你且说来,此番至火云洞乃为何事?”
孙悟空道:“地府生乱,时幽冥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