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一笑“超天大圣?这名字好,这名字好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巴山虎、倚海龙忙声应和,“以超天大圣之威,便做了凌霄殿玉皇大帝也是可以!”
“哈哈哈……超天大圣?玉皇大帝?”孙悟空眼中寒光一闪,一掌便扇巴山虎脸上,“去你的超天大圣!圣祖威名,岂是你等可以污蔑!”
孙悟空这一掌来得突然,巴山虎脑中一闷,竟是直被扇下石阶而去,倚海龙一愣,慌忙自打嘴脸:“大王念旧,石王念旧,二弟还不与大王认罪!”
巴山虎大怒,当下便要起兵来战,孙悟空嘿嘿一笑:“怎……怎地,你要与本王较量一番么?”
“大王说笑,大王说笑,我兄弟二人,怎敢冒犯大王虎威!”倚海龙慌忙说道,“二弟,还不与大王赔罪!”
巴山虎银牙咬得嘎嘎作响,闻言却也只能稽首赔罪,孙悟空大喜,手指巴山虎道:“好……好个奴才,呃……好个奴才……这……这袍子也好,好……”
孙悟空话音未落,便倒在石椅上鼾声大起,倚海龙手推猴子:“大王、大王?大王看这袍子如何?大王醒醒,大王醒醒?”
见孙悟空无有动静,倚海龙道:“大王主事不久,想是此番累了,你我将他扶下,莫让他受了风寒。”
“这猴子如此,你如管他!”巴山虎言语虽是如此,却与倚海龙一道,将孙悟空搀入水帘洞石房之中,稍时听不见两人言语,孙悟空才睁开眼来,今日两人虽未言语如何,猴子心中对两人却始终难以安心。
单从赭黄袍与混元珠来看,此二人绝非寻常,时日若久,此二人必是花果山中大患,只是今日却是除他二人不得,需得稍待功夫,寻出二人幕后之人。
孙悟空起身,本欲寻还我山河四猴言语,却不想山中石碣金光闪耀,这便慌忙去看,正见“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几字大闪,猴子大奇手摸其上,便见石字脱落,石碣上正出“天地动,心猿回,灾厄至,大圣归”十二方大字。
前番事忙,孙悟空一见这十二字,方才想起当初孙灵所言十二字箴言,心下端得一惊,自己初至水帘洞时,并未发现这石碑神异之处,如何今日却有这般神奇?
孙悟空凝眉,忽想起初至水帘洞时场景,那里边无水无波,明明朗朗一架铁板桥梁,桥下之水,冲贯与石窍之间,倒挂流出去,遮蔽了桥门,其内似有人家住处,自己暗叹真是好个所在!
但见那:翠藓堆蓝,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虚窗静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龙珠依挂,萦回满地奇葩,锅灶旁崖有火迹,樽皿靠岸见肴渣,石座石床真可爱,石碗石盆更堪夸,又见那一竿两竿修竹,三点无点梅花,几树青松常带雨,浑然像个人家!
那时孙悟空少经人事,只道水帘洞中好生造化,今日想来,却不由得心头一颤,暗骂自己那日如何糊涂!
孙悟空凝眉,再去寻那日石桌、石椅,却发现早已在水帘洞中无了踪迹,那修竹、梅花更不知何时亦消失得无影无踪,整座洞中除却那石碣还在,先前之物皆是消失不见!
自己之前,水帘洞中一定有了人家!孙悟空大惊,是谁人以此为家,又是谁人将这字刻于石壁之上?
若单纯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几字,或是寻常可行,但这“天地动,心猿回,灾厄至,大圣归”十二字却太过吓人,照此理来说,那洞主人必定知晓自己境遇,若依此而论,那人岂不是与西方如来一般本事,或是……比西方如来更为高明?
天下虽大,修炼之人数以千万计算,能与如来一般之人,怕只有自己授业恩师——菩提老祖与三十三天上太上老君,若再细算,也只能勉强加上镇元子一人,莫非水帘洞主人便是三者其中一位?
不对,不对,菩提老祖于西牛贺州传道授业,灵台方寸之事尚且难以管辖,哪有闲暇来此;自己当初偷吃兜率宫丹药数千,那太上老儿心中恨自己来之不及,如何会帮自己?至于那镇元子,依自己与他交情,怕他早暗示日后如何;莫非……莫非这天地间还有隐修之人,能有如来一般通天修为?
孙悟空越想越是心惊,倒非是惧怕这水帘洞主人,而是既然有人早已算到自己重归而来,那西方如来是否也是知晓?加上近日巴山虎、倚海龙至此献宝,莫非自己从大闹天宫至西天取经,便是一个圈套?
一盘棋,好大的一盘棋!孙悟空骇然,自己枉称齐天大圣,不想却是棋盘中棋子一般存在!自己为何重生,下这盘棋的又是何人?孙悟空脑中似要炸了一般,有千万只苍蝇嗡鸣作响!
可怕,如此端得可怕!孙悟空天不怕地不怕,此时额上却生一层冷汗,大闹天宫、西行取经之事都好似梦幻一般,一觉醒来便荡然无存!自己是谁?是否还是原来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这……这到底为何!”孙悟空脑中轰鸣,比以前紧箍咒念起更加头痛,孙悟空只觉脑中似有万千银针去扎,周身冷汗直出,恨不得将脑袋直接砍杀开来!
孙悟空脑中嗡鸣,眼前风景却是飞转起来,稍时方听,便见天地一片洪荒,火山喷发岩浆四溢,滚滚黑烟滔天而起,天幕上金光闪耀,猛得一声轰鸣,天幕竟是凭空而破,滚滚天河水直从天际翻滚而下!
大水滂沱而下,一片轰鸣作响,狂风卷集乌云,铺天盖地而下,天地间好似修罗地狱,俱是一片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