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你去敲敲那边的墙,是不是空的。”金璜指着床后那块墙面。
砖墙被拳头擂动,隐隐传出回音,小常抑制不住激动:“是空的。”
“砸开。”
几个衙役将砖墙砸开,墙后是一个夹层,里面只有几个铁皮柜子,内装有十几本账本,记的不过一些往来账目。想这赵家做的是江湖生意,总有一些红账黑账,藏在这里也没什么稀奇。金璜拿起其中一本细细翻阅,不由笑道:“看来这县城附近十里八乡的山贼土匪,跟这位赵老爷,交情都挺不错的啊。”
所有账本翻上一遍,无非是送了哪位山大王的礼,又接了什么不该接的货,对于金璜来说,这没什么特别,倒是有两笔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为什么会有好几笔钱送去给了城西成衣铺?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八卦楼……
城西的成衣铺。
式样比起京里也不算落后太多,款式齐全,金璜左挑右挑,不是嫌颜色老,就是嫌款式旧,总也不满意。老板娘笑起来妩媚非常:“今日有一批上好料子制成的新货到了,是京里最时兴的款式,连公侯小姐都喜欢呢,姑娘要不看看?”
“老板娘真会做生意,怎么称呼啊?”
“奴家姓廖。”
“廖老板这里有什么好货,都拿出来,给我瞧瞧。”
拿出几件,果然色泽娇艳不俗,料子摸在手里舒服的很。刺绣花纹很是奇特,“这不像苏绣啊?”金璜问道。
“姑娘好眼力,这是羌绣,花式比起见惯的苏绣,另有一份野趣。”
“这里离苗疆那么远,一批料子运过去,再运过来,真是不容易。”
老板娘笑道:“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请绣娘过来不就好了。”
金璜点点头:“老板娘真有远见。”
正说着话,里屋帘子被风吹起,一位异族装扮的女子正在绣架前埋头刺绣,还有一个小孩子坐在窗前理线。金璜跨了一步过去:“哟,这位就是……”老板娘忙将她拦住:“她们娘儿俩刚从山里来,胆小的很,见不惯生人,姑娘不要吓着她。”
“这批货里,最便宜的是哪件?”金璜漫不经心地问道。
老板娘眼里闪过一丝鄙视,却笑容不减,指着一件素净唯有袖口带花纹的长裾:“这件。”
“好,除了这件,全都给我包起来,本姑娘全要了。”
“哎?”
当那抹淡蓝色的身影飘进大门的时候,八卦楼的掌柜就开始头疼,这位跟少东家有千丝万绪关系的难缠女人怎么又来了,而且好死不死,少东家今天又在,莫不是少东家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又故意叫她来整自己吧。小二自然也是认识金璜的,点头哈腰的将她引上楼上雅座,但求到时候若是又有什么与掌柜纠缠不清的时候,不要影响到其他客人。
不过金璜却没有上楼,她走到掌柜面前拍拍桌子:“你们少东家在么?”
这话说的掌柜心里一颤,哎呀妈呀,两大煞星这是要相会啊。花君彦听见动静,挑帘从后堂出来,见了金璜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听着少东家这么说,掌柜的心放下一大半,至少说明,这回不是两人有预谋的相见。金璜难得的一本正经:“借一步说话。”
进了里屋,关上门,金璜问道:“你几时还从唐门进过货,不怕别人再也不敢买你家的茶叶了吗?”
“此话从何说起?”
见花君彦一脸的困惑,金璜也不多废话,将袖中一卷账本递与花君彦,看着账本上赵记镖局的记号,花君彦眼中的迷惑之色更重,翻了几页,他闭着眼睛想了许久,睁眼道:“想来,这是我那二叔所为,我并不知情。”
金璜将账本收起:“这账本是从赵家的秘室里找出来的,想来是见不得光的重要事项,看这日子并不久,小心那些唐门来的东西。”花君彦点点头,复又笑道:“你怎么不怕就是我主谋?”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你是主谋与我何干?若你是主谋,给我一笔封口费就是了。”金璜笑着踏出房门。
走在路上,两位衙役迎面走来:“特使大人,韩大人请您速回县衙有要事相商。”
书房内,桌上堆着那些账本,金璜将袖中卷着的那本取出随手与其他账本丢在一处,韩凤仪神色不悦:“你怎么擅自将证物拿走?”金璜笑笑:“达到目的就行了,何必讲究这么多。”
“那么,你达到什么目的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需要进一步的确认,给我点时间,明天自有答案。”
虽然觉得很不靠谱,但是看着她如此自信加之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好主意,也只得搁下。
夜深了,金璜一身夜行衣打扮,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飞奔至城西成衣店,刚刚落进院子,耳边便有细微不可闻的破风之声,她伏身躲过,还未及站起,便感觉到背后有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花香,她向前蹿出数步,回身道:“迷香都做的这么花哨。”金璜冷哼一声,院中有人说话:“这样还未倒下,看来姑娘当真了得。不知姑娘深夜来访所为何事,莫不是买的衣服不趁心要退换?”
院中灯笼次第亮起,方才有人说话处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廖姓老板娘,金璜笑道:“老板娘做着两份生意,难怪住得起这么大的屋子。真是令人羡慕。”
“姑娘中了云蒸霞蔚还不倒,才真真的让人羡慕,看样子也不是普通人,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