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再怎么辛苦,在晏修白面前,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否则就不是辛苦,而是痛苦了。
对方罚人的手段太多,他不打人也不骂人,这些对杨过来说反而不算什么,可他会罚他抄书,连手腕都抄肿的那种,谁来求情都不行,如果他耍赖不抄的话,对方也不会拿他怎样,只是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就当身边没他这个人。
而杨过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什么都不说的冷暴力,唯一的一次只坚持了两个时辰,就自己乖乖的回书房抄书认罚了,从那以后就再没有犯过。
乖乖的跟在他后面走向马车,杨过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说道:“亏我一听你回来就兴冲冲的跑来迎接你,还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说到最后一句,他很是委屈。
晏修白脚步一顿,回头:“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杨过哼了一声,“早知道就不来接你了!”说着从他身边跑过,撩起帘子钻进了马车。
夜已经深了,内城的大街上已经宵禁,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前,在这寂静中,晏修白忽然问道:“你来进城也有好几个月了,喜欢这里吗?”
杨过眨了眨眼,显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刚刚的一些不开心瞬间被抛开,他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有朝一日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那里没有晏府大,也没有晏府舒适,反而颠沛流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你会愿意离开吗?”
晏修白问的很认真,未来的日子他自己都不确定会怎样,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总要离开的,到时候杨过是留下还是跟他一起走,他该有自己的决定。
杨过想了想,似乎是在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然后也很认真的问了一句:“那时候你在哪里?”
晏修白楞了一下,墨色的眼中有些微的动容。
“你在哪里我在哪里好了,反正我也是没人要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个要我的,就不能太挑剔了。”
杨过鼓着脸说道。
晏修白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没忍住,对着他后脑勺拍了上去!
皇帝对晏修白越来越信任,也越来越器重了,从那不断上涨的属性值就可以清楚的证明这一点。
晏修白觉得再过几个月或许不用等到过年就能把那所谓的帝宠给刷满了。
早点离开,到时候给燕长生一个惊喜或许是个不错的注意。
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唯一的麻烦恐怕就是贾相国了,皇帝越器重他,对方的敌意便越重,发展到后来已经是明目张胆的仇视了。
刚开始的时候,晏修白孤身一人,应付的颇为吃力,只是后来,渐渐的就有人站在了他这边,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属于吴潜的那些党羽。
吴潜被贬,虽然也有人收到了牵连,但他门生党羽毕竟众多,他失势之后,剩下的那些人都夹着尾巴做事,贾相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这些人全部铲除了。
这些人虽然暂时都没事,但处境也不是太好,吴潜一走,他们就是群龙无首,能投靠别人的都已经投靠别人了,甚至还有一部分倒向了贾相国那边,仅剩的一些也是时时遭受打压。
晏修白原先就是独来独往,谁也不亲近,对那些派系斗争也权当没看见,只是现在不同了,他既然想要做些事,搅弄这潭浑水,自然要有些筹码在手才好。
虽然连他的老师都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吴潜教导过的最优秀的一个学生,现在又受皇帝器重,俨然就是朝堂上最新升起的一颗新星,加之又不怕得罪贾相国,在朝堂上都敢公然与他作对,皇帝还颇有回护之意,那些曾经跟随吴潜,现在又被贾相国一系时时打压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开始向晏修白身边靠拢。
在晏修白有意无意的拉拢下,短时间内,他在朝堂上竟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一股势力,虽然还不算大,却也足以让贾相国气极。
他怕是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死敌赶下了台,却又上来了一个死敌的弟子,果然,死敌就是死敌,就算已经离开了,也要留下一个弟子来膈应他。
他现在只后悔,怎么就没早点弄死那小子,怎么当初就信了他们师徒离心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不过虽然晚了点,但现在弄死也还是来得及的,他就不信了,他堂堂一个相国,连他老师都栽在了他手里,还能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朝堂上的事他倒还应付的来,老皇帝又被他忽悠着暗地里给淮上送去了一批粮草物资,他顺带也给燕长生去了封信,现在玄甲军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夹缝中生存。
继续触怒蒙古不是明智之举,邓州那块地方也不是一个好的根据地,必要时还得化整为零的撤。
信毕竟是由旁人送的,小心起见,有些事情晏修白倒也不好明着写,他相信燕长生,身处其境一些事情他看的比自己更加的明白。
......
邓州,将军府。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这样的夜色没有星子没有月光,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黑衣的刺客悄无声息,落在地上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动静,显然是内力深厚的高手。
薄如蝉翼的匕首被涂成了黑色,上面沾着剧毒,就是碰破了一点皮,都能让人立刻毒发致死。
而就是这把涂有剧毒的匕首,被黑衣刺客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