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蒋四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神色。
夏楠望着这个人,全然看不透他。
蒋四面上总是一片温和,似是什么事情都不足以让他动容。
“夏威侯府远在京城,这边的地也不好管理,不知夏小姐是否有意,将这边的土地卖与蒋家,蒋家愿以双倍价钱将这块地买下,不知夏小姐意下如何?”
这是强买?
蒋四这个人,给夏楠的感觉就是……笑面虎。
“哦?双倍价钱。”
“是的,如今市面上一亩地的价格顶多值一百两银子,蒋家愿以二百两银子一亩地的价钱将地买下。”
这价钱听着着实诱人,夏楠也表现出一副兴致盈然的模样。
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蒋家如此看重夏楠的这块地,这让她很难不发生联想。
脑中划过锦盒的模样,夏楠瞳孔一缩。
蓦地将两者联系起来。
若是蒋家的目的不在于地,而在于地里深埋的锦盒……
可这锦盒里有何秘密,是让蒋家趋之若鹜非要得到的。
夏楠不由得多留了个心眼。
“蒋公子,您给的条件着实是好,只是这地并非在我手上,处理些事物还好,只是这大权,我却做不了主。”
“夏小姐不妨多加考虑,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多叨扰了。”
蒋四倒是彬彬有礼,只是一旁的胡海却有些焦灼。
蒋四出了门,脸上原本挂着的温和神色瞬间褪去,面上森冷阴寒,目光森森望了一眼胡海,愣是让胡海不由得一个激灵。
胡海弓着身子,丝毫不敢开口。
蒋府高挂着鎏金牌匾,上面写着两个鎏金大字,何其光辉。
蒋四前脚踏进蒋府,胡海后脚就要跟上,可没想到他反脚就是一踢。
胡海猝不及防,身子猛地往后仰,摔了一个狗啃食。
“蒋公子您这是?!”胡海虽气愤,可却愣是按住脾气不敢爆发。
蒋四面上冷笑,将他狼狈的模样全数收入眼底,薄唇冷笑。
“蒋家不需要废物。”
“你!当初蒋家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如今就要一脚把我踢开吗?”
胡海大声指责,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你当初叛变夏家,他日又怎知是否会同样叛变蒋家,这样的人,我蒋家不敢要。”
蒋四说完,便径自走进府中,任凭胡海一次次想要闯进去,却被门口守门的小厮一次次拦住推倒在地,摔得一身狼狈。
“当初是你们与我做了承诺,可如今却背信弃义,蒋家还自诩什么淮南大户,我看全都是假的!”
如今这片的人,无人不知晓胡海早已入了蒋家门,如今蒋家翻脸不认人,胡海被挡在门外,脸面全丢。
他恼羞成怒,一声声在蒋家门外怒骂,来往的人侧目,望向他的眼神更是愈加鄙夷。
胡海骂骂咧咧没得到路人的同情,更是因此将以往积累的好名声败坏,如此气急之下,他更是口不择言,乱骂一通。
夏楠听闻他的事之后则是冷笑一番,胡海这辈子,只怕无人敢要他了。
而后胡海却厚着脸皮找上门,苦求夏楠让他回来,夏楠并不理会,胡海连门都没进,便被门口的小厮一顿暴打。
她如此又在淮南呆了两天,周树时不时向她报备。
这些日子,莲藕大豆的种子已经顺利种下的,没了胡海从中作妖,果然进行得很顺利。
周树身上有着农户的质朴真诚,夏楠对他甚是满意,与童先生商量的一番,准备让郑管事带一带周树,等到他有独当一面的本事时,便将这一块的地交由他管理。
周树大为震惊,极力推托,最后在童先生的劝说之下,还是应了下来。
夏楠的返京日定在两日后。
不知不觉已在淮南呆了六日,加上往返的时间,这一来回就得大半个月。
废了这一些时日,夏楠多半是比较关心侯府里的情形。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是发生了何事,可是与前世的轨迹有变化?
她不知,只能尽快回程。
夏楠回京时,有好些佃户目送她离开,有些更是塞了一些玉米窝头与她,夏楠也不推拒,便收了下来。
一年免租,纵然是今年收成不好,也够这些佃户赚的了,他们又怎能不感激夏楠呢。
马车摇摇晃晃,垂挂在四角的鎏金珠子不停晃动,偶尔碰撞出清脆的声音,让车里人的思绪思绪翩跹。
夏楠思绪飞远,蓦地想起,去年那一双覆在自己手上温暖的手。
来时京城路。
又是一次来时京城路。
前世她凄惨而死,重活一事,有许多事情都随之改变了,可又好像,许多事情都未曾改变。
淮南的事情若非是需要个能做主意的人出面,夏楠或许不会前来。
遇到阎珏,也只是一个意外。
对了。
阎珏!
夏楠蓦地想到,她回京……似乎还没与他道别!
抱月坐在马车上,只见她双手环抱着包袱,微垂着头,许是马车摇摇晃晃过于惬意,她的眼皮不知啥时候也垂了下来,脑袋随着马车晃荡。
夏楠瞧着她,唇角露出浅浅一笑。
目光触及她怀里的包袱,不由得暗自猜想。
锦盒……
据纪氏所说,这地是当年容氏的陪嫁,也就是说,这地实为容氏之物,又或者说,是容家之物。
蒋家怎地跟容家扯上关系了?
夏楠着实思索不出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