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那一瞬间,夏楠整个人瞬间窒息,鼻中口中全部灌入寒冷的水,她不能呼吸。
忽而有一双健壮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捞了起来。
她贴在男子身上,几乎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被救上来之后,寒气仿佛沁入骨髓,让她忍不住瑟缩着身子。
初阳急忙将她的披风裹在她的身上,耳边传来云初耀教训初阳的声音,她连忙出声。
“我不碍事。”
夏楠目光落在身旁的男子身上。
男子原本一席藏蓝色直缀,领口有貂绒围绕,而此刻,貂绒沾粘在一起,衣衫粘连着肌肤,显露出健壮的胸膛。
不过当夏楠的目光落在男子脸上时,却有一瞬的惊楞。
男子眼眸深邃,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真不停沁着水珠,若不是这情况不大对劲,当真是一抹诱人的景象。
初阳抓了下夏楠,夏楠急忙回过神,“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阎珏面色依旧是淡淡的冷漠,不过轻轻颔首。
“初阳,还不快带夏小姐去换身衣裳,莫要着凉了。清谦,你也随我去换身衣裳吧。”
清谦是阎珏的字。
夏楠随初阳回了她的闺阁,换上了初阳递给她的宝蓝盘锦镶花锦裙,再喝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姜糖水,这才降下一身的寒气。
她刚换上出来,初阳瞬间眼前一亮。
“对不起啊夏楠,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抓鱼,也不会害得你落了湖。”
初阳一脸懊恼,可怜兮兮望着夏楠。
夏楠噗嗤笑了出声。
“没事,你看我现在不也一点事都没有。”
话音刚落,鼻子一痒,夏楠打了个喷嚏。
初阳,“……”
“都怪我!我还是给你请个大夫吧!”
“不用了,喝了姜糖水我暖和了许多。”
初阳皱着眉头,似乎还不信她的话。
夏楠引开了话题。
“方才救我那人是……”
她的话一出,初阳眉头一挑。
“你连他都不认识啊,堂堂当今阎太傅嫡孙,如今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阎珏,人送外号,冷面阎王。你没看他见谁都是冷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几万两似得。”话说一半,初阳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这冷面阎王救了你一命,刚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是挺心善的嘛。”
阎珏……
夏楠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忘不了。
前世就是他,亲手将她送上高台,是他一手,将她推入火海之中。
她始终忘不了,烈焰焚身那种刻入骨髓的痛,还有他连同顾常庭望向她时冷漠的眼神。
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初阳急忙问道。
“没事。”她只是恐惧那段过去而已,不过今生,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真的没事?”
经过夏楠的再三保证,初阳这才放夏楠回府,还叮嘱她要时常来找她玩耍。
今日这件事,云初耀肯定又要捅到云祖宗那里,到时,她的日子又要难过了,一想起这个初阳就伤心。
回到侯府,翩若最先瞧见夏楠。
她惊疑一声,“姐儿您这身衣裳?”望向身后的抱月。
抱月瘪着嘴,“姐儿在云府落水了,这身衣裳是云小姐的。”看样子对初阳还有不少的怨怼。
“抱月,你怎么保护的姐儿!”翩若厉声,大丫鬟的风范毕显。
被责骂一通,抱月头垂得更低了,好在翩若也没再说什么。
“好了,我没事,去帮我准备些热水吧。”
夏楠落水的事情让底下的小丫头管好嘴,她并不想传出去,让纪氏担心。
梳洗沐浴了一番,夏楠一身清爽。
这时,惊鸿却进了屋子,面带不快。
“姐儿。”
夏楠见她一脸不快,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今日您出去了之后,大夫人便问审了房姨娘,经过多方查证,真的证明马车以及下药一事皆是房姨娘所为,而并非妙姨娘。当时三夫人在场,一个没忍住就上前狠狠推撞了房姨娘一把,那一下也没多重,本来在场的人都没放在眼里,三夫人愤怒是人之常情,毕竟房姨娘做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可这时房姨娘却捂着肚子倒地不起,您猜怎么着了?”
闻言,夏楠也不由得疑惑起来。
“怎么了?”
“房姨娘怀孕了!”
“什么!”
夏楠惊诧地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房姨娘怎么会这时候有孕!
前世她约莫是到五六月时才有孕,今世怎么提前了?
不仅夏楠惊诧,就连纪氏都没想到。
韶松堂内,气氛低沉,三房李氏拿着手绢,捂着脸嘤嘤哭泣,苏氏面带难色,纪氏的眉头几乎蹙在一起。
房姨娘已经被送回玲苑了,经大夫确诊,她是真怀了孕,而且已经接近一个月了。
“我不管,母亲,这个女人不能留!她竟然不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公然害嫡女,这样的贱蹄子就应该拖出去打死!您还留着她作甚!”
李氏被气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将房姨娘给撕碎了。
纪氏蹙着眉,望了她一眼,无声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能动她。”
“母亲!”李氏双目瞪圆,满脸不可置信。
纪氏无奈道,“夏威侯府底下子孙稀少,不说嫡子嫡女,就连庶子庶女也少,我们侯府香火不够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