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十方话刚说完,姬琬便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不消片刻后,她抬眼勾唇轻笑,只是这笑意并未达眼底,反倒眉梢凝起一股冷意。
“我知晓殷道友天资颖异,机谋多智,只是……”
姬琬笑意未减,眉梢冷意依旧:“殷道友莫不是觉得咱们师兄妹都长了一副蠢相?”
听见姬琬的话,殷十方脸上刚浮起的笑容一滞,神情微僵,有些恼怒的抬眼去望她,似乎不明白为何姬琬态度会骤然一变。
“怎么,我说的不对?”姬琬转头看了眼还沉浸在定龙碑的众人后,回身凑近殷十方轻声道:“你此刻心中明明如火焚烧般焦灼不安,却偏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话落,姬琬身姿一正:“别把这等心眼使在我们师兄妹身上,杜离白他们惧你,我不惧你!”
殷十方神情平静,只是双眼微微一眯,一路来,姬琬一直表现的不骄不躁,有手段却也态度平和,颇有种泰山压顶我自岿然不动的风采:“殷某自问未开罪于你,姬道友何苦如此锐气逼人。”
姬琬伸手抚了抚手上的焚天剑,没有回答殷十方,反倒再次上前两步:“你进来这里,其目的除了这块定龙碑外。”姬琬扭头看了眼台阶:“该是还有楼上所藏的东西吧,可惜,今次我大概不会如你愿了!”
话毕,殷十方背脊紧绷,身上气势陡变。
“想打架啊?”姬琬轻声问了句,随后叹了口气:“殷道友可想清楚了,此时交手,于你无益!”
殷十方怒极反笑:“姬道友就如此笃定我不敢动手?”
“自然!”姬琬侧开身子,点了点头,转身朝薛素纨几人走去,步态稳健,当真是一点也不在乎殷十方的反应。
后方的殷十方眼神幽暗,捂着胸膛压下那口已蹿到喉间的心血,思绪迭起,他刚进入定龙碑就被一道莫名的气息打中,当即就喷出了一口心头血,被甩了出来,眼下虽然表面看起来并无大碍,但这内伤一下是好不全了,万幸是没人知晓,不过……这姓姬的,经年未见,早已不是当日被他轻易就能碾压的小修士了,看来,得尽快找个机会让她消失为好,否则,后头的事情可不好办啊!
姬琬自是不知道殷十方心中在想着如何对付她,她感觉到薛素纨快醒了。
果不其然,等她走到薛素纨身边时,正好看到她睁开眼睛:“师姐,你怎么样?”
薛素纨揉了揉鬓角,还有些茫然,见姬琬正关切的看着她,便安抚道:“无事,只是有些还不能适应。”说罢伸手握住姬琬使力站了起来:“你早就醒来了?”
姬琬扶着她走到一旁:“那倒不是,我也刚醒不久,这碑内自成空间,果真没错。”
“确实,当时被摄了进去,虽然不知是何方,但我见那处草馥花香,碧江盈盈,景致极是秀美。”薛素纨叹了句,随后惆怅道:“可惜,看得清却摸不得,又不能出来,日日呆着一处,哪怕神仙景色也颇觉愁闷,幸好也是出来了。”
姬琬疑惑的皱了皱眉,不对呀,听师姐这么说,她在定龙碑内被禁足在某一处,看得摸不得,进得出不得,岂不是生生被压制在那不得肆意活动,那,为何她能?
“怎么了你,心不在焉的。”薛素纨推了推她:“师兄和韩师姐他们醒了。”
姬琬晃回神,含糊两声:“无事,醒了就好。”
等到众人一一从定龙碑内醒来,姬琬算是明白,除了她,其余人都被定龙碑困于一处不得出,只有她能在定龙碑内看到天机门曾经的盛况和那些发生的事情,这让她不得不猜测,也许就是因为她修练了太衍经卜的原因才会如此,定龙碑是天机门之物,按星池的说法,定龙碑在天机门内日日受着无数弟子的气息,而她正好修练的就是天机门无上典籍太衍心法,这才有了特例。
姬琬胸腔内那颗一向平静的心开始极速跳动,定龙碑在此处,说不得楼上那里藏着的东西正是天机门昔日的旧物!
那么,殷十方想要楼上的东西到底是因为知晓是天机门之物,还是单单就是为了宝物而来?
就在姬琬心中猛跳的时候,杜离白几人已是迫不及待的上了一侧楼道,这一次,杜离白含着十分小心踩上木梯,身后的尤媚和曲浮正紧紧盯着他,在他脚踩上木梯的一瞬间时,两人不由屏气凝神,直到杜离白稳稳当当的立在木梯上,身后几人才紧随而上。
姬琬被韩月扯着跟上几人,她听着众人踩在木梯上蹬蹬的声响,心中竟猛然生出一股忐忑之意,她抬眼沿着木梯望去,木梯蜿蜒而上,看起来十分绵长。
然而实际上,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邃,因为不过一会儿,已是到达了通道的尽头,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是一个小小的密室,在密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只巨大的鼎炉,在鼎炉的上空,则漂浮着一个巴掌宽三寸长短的黑木。
姬琬眼眶瞪大,心中已是激荡万分,是遮天木,竟然是遮天木啊!
而在她一侧的殷十方见到黑木,神态亦是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东西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
“什么东西?费尽心思竟然就只是一只鼎和一块黑漆漆的木头!”杜离白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密室,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它,除却那只鼎看起来还算不错,其上那块黑木根本没什么奇异之处,他再三试探,黑木也没感觉到什么强大的气息,这心中委实有些意兴阑珊,他还以为藏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