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伤兵营渐渐的又被呻吟跟嘈杂声充满,凌乱的声音让张信皱着眉头醒了过来,只感到嘈杂声一个劲往人耳朵里头钻,让人头都大了。张信感到脑袋昏昏沉沉的,好似里头装了一坨浆糊,心想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往常习惯了一觉睡到大中午,实在有点不习惯早起。只好先伸手揉揉太阳穴,感到腮帮子一跳一跳的疼,一时脑袋还有点混沌。在床上呆坐了半晌,突然看到张喜子在旁边撅着屁股趴在稻草床上呼呼大睡,小屁股随着呼吸摇曳的颇有节奏感。张信想了想没去叫醒他,自己缓缓起身穿好衣服,从床边踏啦上一双破旧的布鞋。
也不知道是张信伤的不算重,还是张义特意安排的,张信的床虽然离门口不远,但却是整个帐篷里最安静的角落之一。张信踏啦这他的破布鞋,没两步就撩开帘子。
帐篷帘子被撩开的一瞬间,刺眼的阳光刺的张信有些睁不开眼,不过片刻适应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铁灰色的雄城。
凉州城乃大唐陇右道最重要的边塞军州之一,外城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大营,内城是少量的民居,伤兵营就在东城大营跟内城之间。
张信呆呆的看着面前人声鼎沸的东大营,土黄色号衣的军士们三五成群的簇在一起,无数股炊烟从营地里面袅袅升起,远方沉默似铁的城墙,被初生的朝阳包裹在万丈霞光中,城墙上干涸成紫黑色的血液,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紫金色的光芒。
这奇异的美感震撼的张信说不出话来,他突然有种想要放声高歌的冲动,但好似又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让他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信才从这幅震撼的画面中回过神来,张信裂开嘴笑了笑,却又扯动了伤口,只挤出了一副怪异的笑容。然后踏啦着他的破布鞋,缓步走到伤兵营旁的水井边。
幸亏以前张信采风的时候没少到村里住,这种水井他用的并不陌生。张信三下五除二的就打了一桶水,先是小心的除下脸上包裹着的粗布,蘸上清凉的井水小心翼翼的把脸擦干净,然后又洗了洗手脚。
等到张信拾掇干净,天色已然大亮。张信包脸的粗布已经湿透了,干脆就拿在手里,踏啦着他的破布鞋漫步走向帐篷。
刚走进帐篷,正巧就跟昨天那个中年郎中打了个照面。那郎中叫住张信,先是仔细端详了张信的肿处,又伸出鸡爪一样的手指戳了戳,全然不顾张信疼的呲牙咧嘴,满意的点点头,道:“小兄弟,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还有点淤血。一会我给你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吃几天就能全好了。”
张信咧嘴笑笑,也不多话。等郎中重新拿了块粗布把脸包好,又捏着鼻子灌了一碗又苦又涩的药,强忍着马上就要吐出来的冲动,抱着肚子走回自己的床前。
费了老大劲才把吐意压了下来,这时候扭头看去,发现张喜子还是蹶着屁股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张信盯着看了半天,发现张喜子屁股随着呼吸摇啊摇啊摇的实在有趣,不由玩心大起,伸出脚来在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
张喜子好似全然没有知觉,任由张信踢他的屁股,砸吧砸吧嘴反而睡的更香了。
张信看张喜子又没了动静,只好又坐回床上发起呆来。
说实话,穿越的新鲜感一过,现在又开始无聊起来。仔细想想,要是搁现代社会,生病了住医院,要么电脑要么手机,再不济还有电视跟报纸,哪像现在这样只能在床上傻躺着,简直无聊的要死。
躺了半天实在无趣,张信看看张喜子还在呼呼大睡,干脆坐起来继续练他的八极,冷兵器时代,武功高了才能混的开。
一边练着功夫,张信一边感慨,怪不得越到现代武功越没落,火器是一方面,关键还是古代的娱乐生活实在是太贫乏了......
直到天色大亮,张喜子才悠悠然的爬了起来,懒懒的抻了个懒腰,就看到张信用一种特怪异的姿势坐在床上,浑身肌肉紧绷着,微微颤抖。
张喜子揉揉眼睛好奇道:“信哥,你大早起蹲床上干嘛呢?这拉出味散不去,我带你去茅房吧。”
张信听的满头黑线,练功这么高大上的动作居然被认为是在蹲坑,眼也不睁的回道:“首先,现在不是大早上,已经快中午了,其次,我也不是在拉屎,这分明是在练一门绝世神功!”
一听到“绝世神功”四个字,张喜子立马精神了忽略了现在快中午的事实,追问道“哎,哥。是啥绝世神功啊?”
张信“哼哼”一声,说道:“此乃八荒六合阴阳两仪乾坤无极功!”
张喜子被如此牛掰的名字,震的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的看着张信继续摆姿势。
张信换了一口气,接道:“简称八极。”
张喜子被张信忽悠的有点呆,“哥,那你是跟谁学的啊?”
张信很享受这种忽悠人的感觉,继续调侃张喜子:“知道河图洛书不?”
张喜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呃......”张信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道:“那知道太公兵法不?”
张喜子还是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这下张信有点为难了,想了半天,又问道:“那......知道推背图不?”
“哎?”张喜子瞬间眼睛亮了,“知道知道,这个我知道。这是抱扑仙翁托梦授给神算袁天罡的盖世奇书,能知上下五百年,算人过去未来,无有不中......”说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