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很多人长期在外打工,但年底都要回家过年,即使左邻右舍,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的袍泽,好多人一年到头才见一面,腊月里新年未到,就开始窜门拉家常,三天两头欢聚在牌桌酒桌,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回家之前王飞蓬就接到死党张小杰电话,约好回家后同学聚会,王飞蓬提议找个场子玩玩篮球再吃饭,张小杰稍稍犹豫,强调这次吃饭不搞篮球,同学多年张小杰始终玩球第一,这家伙离开学校似乎就起了变化。
同学一见面,王飞鹏马上知道缘由,个个油光满面,左手夹个包,右手拎只茶杯,脸庞、肚皮如同吹足气的皮球,原来的健硕身材不复存在,短短半年学生味已荡然无存。
张小杰、郑克剑、齐宏、荣华成、陶军、陈江生等,王飞鹏看着满屋同学有些恍惚,大家谈论的不在是篮球足球、学生老师,而是做哪些生意、有哪些门路、去年挣了多少,黄段子满天飞,王飞鹏突然感到格格不入,一夜间他们似乎抛离自己而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小杰察觉王飞鹏言语不多,酒喝得也少,举起酒杯嚷道:“大学生怎么了?和我们这些大老粗在一起不自在?”王飞鹏笑道:“你们现在都是大老板,谈论的都是国家经济大事,学生我有点跟不上。”
张小杰鄙视道,“你小子少假惺惺,我们一年到头挣点血汗钱,哪有你这天之骄子天天在学校勾三搭四快活!少废话,干一杯!回头去上海,介绍几个学生妹给哥哥我认识。”
王飞鹏端起酒杯一口闷干,叹口气道,“唉,现在的学生妹拽得很,漂亮的都安坐枝头,底下竞争者彼此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惨烈生还者拾级而上时,她们马上换片森林、换根枝头~”
郑克剑奚落道:“我们班fēng_liú倜傥的体坛雄鹰,不会到现在还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吧?你看上哪个?兄弟们劫住她丢你被窝,单刀直入,好事垂成,省得许多花花绕绕!”
王飞鹏脑门冷汗一冒,“搁古代你们就是一伙有文化的悍匪!”赶紧转移话题,“你们现在都不打球了?”
陈江生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我也想打球,不过半年没摸过,身上多了两十斤肥膘,等于抗着两条猪腿,你说咱们上场是虐人还是被人虐?”
荣华成笑道,“你背两十斤肥膘不碍事,张小杰现在是原先两个张小杰,上场跟篮球没分别,抢篮板很容易抢错,区别就是一个会滚,一个既会滚还会爬,哈哈!”
张小杰跳起来骂道:“滚你的蛋!瞧你的德性,肥脸比磨盘还要大还要圆,打乒乓球都不用带球拍!”
王飞蓬赶紧打圆场,“已经走上社会,脾气还这么大!不过话说回来,半年不见,你们身材全走了样,再过年把,估计见面也不认识!难怪都说地沟油富含多种微量元素和矿物质,忒养人!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果真不假!”
众人一阵嬉闹,同舟共济、亲密无间的同学情谊归来大半。
王飞蓬回来后,一家人脸上洋溢着兴奋喜悦,这小子越发左右逢源。王华明没事就凑在一旁,问他训练、比赛情形,王飞蓬也比以前多一份耐心,篮球、足球、网球、排球、乒乓球、羽毛球、包括“狗刨式”游泳等事无大小,从头到尾向老爸报告。王华明察觉两家俱乐部有打压的意图,两人一起分析,俱乐部应该是一番好意,目的是规范训练,打牢基础,强化团队配合。王华明唯一担心这小子贪多嚼不烂,王飞蓬笑着打消他疑虑,“主攻篮球足球,网球是挣外快,其他只是兴趣爱好而已。”
王华明等王飞蓬回来还有个急迫念头,要跟儿子好好较量较量网球,自个儿整的土地网球场,除了儿子这个对手,农村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平时只能独自对着墙壁过过瘾,儿子这个强劲对手回来,头三天还能忍耐忍耐,到了第四天实在忍无可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拖到学校,两人拉好网,练习几球马上开始较量。
环视着这块网球场,王飞蓬感慨万千,小时候常常在这块土场地挥汗如雨,左右狂奔,开始以打败老爸为目标,后来以打惨老爸为目的,那时候觉得中间的球网很高,现在却感觉很矮很矮~
王华明网球技术还不错,尤以发球和接球出色,估计是单练的结果,不差似上海较量过的业余网球选手,但是和王飞蓬较量还是差几条街。以前,王飞蓬每次都是大力发球、大力抽杀、大角度调动,三下五除二,把王华明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为乐。此时此刻,王飞蓬看着对面的老爸,没有了虐杀的念头,只想好好陪老爸多打几拍。两人你来我往,场面激烈,王华明突然感觉这球打起来很舒服,人站在哪儿,球一准落在面前,不用满场飞奔拼命救球,越打越酣畅,越打越舒心!
虽然王华明没有获得最终胜利,却是这么多年打得最尽兴最爽快的一次,更让王华明高兴的是儿子终于长大了!不再懵懵懂懂,不在年少无知,已经知道如何通人情晓事理,已经知道体贴家人了。
外公孙亚龙从王飞蓬回家,就开始考较他的功夫,大小周天功法、轻功、太极拳24式和戚家拳32式,外公平时虽然嘻嘻哈哈,半桶水乱晃悠,但对王飞蓬学武一直要求苛刻,考核了一天研究了两天,最后拉着王飞蓬的手,语重心长说道:“飞鹏啊,这半年你武功没有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