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街巷,悠远而深邃。粗糙的条石路,被岁月磨平了痕迹。黄杨木门,油彩已经斑驳,鳞鳞的门钉上深绿色锈迹书写着历史的沧桑。
两只秃尾巴白母鸡咯咯叫着跑过门前,一只彩羽雄鸡拼命紧随其后,这货显然是要耍流氓。
在某种激素的促使下,雄鸡终于扑住了一只母鸡。雄鸡铁爪死死按在母鸡翅膀上,带着长长羽毛的尾巴开始用力摩擦母鸡的尾部。一时间咯咯咕咕声打碎了这巷子里的静谧。
高大的梧桐树下,阴凉宜人,不知谁家的松狮犬慵懒地趴在树下乘凉,它对眼前的那场现行犯罪视而不见,只是不停伸着紫色舌头昏昏欲睡。一条尺蠖,垂着长长丝线从树上落下,正巧停在了松狮犬面前。松狮抬起爪子,饶有兴趣的拨弄着这个卑微的生命。
执拗一声,黄杨木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男人,这几人一出现,母鸡公鸡包括那条松狮都仿佛遇到了天敌,瞬间放弃了自己最喜欢做的事,向着远处跑了,鸡飞狗跳留下一地鸡毛。
为首的男子站在巷子里,冲着门内点头哈腰的说道:“龙爷不劳远送,我们告辞!告辞!”其实很明显门里面空无一人。
这男子正是龅牙狗黎磊,他毕恭毕敬的把木门缓缓掩上。等他转过身来以后,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一嘴指南针似的四环素牙咬的咯嘣嘣直响。
几人沿着条石路走出一段,鼻梁被打断的小弟瓮声瓮气的说道:“狗哥,咱们不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啊!”
黎磊在一颗梧桐树下止住脚步,用阴森森的目光盯着说话的那个小弟:“你想咋地?打妖妖灵?说我们被迫拍果照?还是说发现了雌雄大盗?麻痹的用不了三句话连咱们也得进去关几年!”
矮个子小弟头上肿了一个大包,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一块破布裹在头上,他插嘴道:“狗哥,报警是明显不行,咱们可以向上面说说,叫人来收拾他,他就一杆破枪兄妹二人,咱们堂口可是人多势众还怕他?”
一阵风吹过,梧桐树上落下蒲扇大一片枯黄树叶,正砸在黎磊脸上,他一把抓住叶子用力揉碎了,脸上的阴寒越来越重:“不!老子丢不起那个人!这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要不然别怪我龅牙狗翻脸!走跟我回超市!”他心里打定主意这个仇一定要报,一定要叫龙雷焱加倍偿还,只不过要做的隐秘不为人知才好。
几个小弟一听黎磊如此说,报仇的想法也就淡了,鼻梁骨折的小弟指了指自己鼻子说道:“狗哥,我要去医院看病,这几天就不过来了!”
龅牙狗叹了一声气:“去吧!留着单子回头我给你报销!”
另外那个矮个子小弟也跟着说道:“狗哥我头疼和小三搭个伴一起去医院!”
黎磊一看他头上的大苞点头默许了。
“狗哥我也去!”第三个小弟也不失时机的跟着请假。
“你也受伤了?”
“我去帮忙照顾一下他们俩!”
黎磊一想这也是情理之中:“好!去吧多小心,要是钱不够你们先凑凑,我回头给你们!”他话音未落第四个小弟也要请假。
黎磊彻底烦了,骂道:“你踏马的怎么了?”
“狗哥我心脏窦房结紊乱,窦性心动过缓,导致心肌缺血!心电图显示p波高五格明显左心室肥大,需要住院!”
“尼玛你说的咋这么专业?”
“狗哥我学临床的啊!”
“给我快滚!”黎磊吼了一声,转头又看剩下的最后那个小弟咬牙切齿的问道:“尼玛没病吧?”
“狗哥,我这两天不太方便,都是男人你懂得!”
龅牙狗算是明白了,经过刚刚那一出,这几个小子和自己彻底不一条心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滚都滚,老子重起炉灶另开张!龅牙狗彻底成了流浪狗!
太阳慢慢的向天心爬,地面上温度越来越高,下了一夜雨,积水被太阳一晒,变成了水汽蒸腾起来,天气又开始闷热难当。龙雷焱废了半天劲帮着小丫头把降落伞收了起来,满满一大包两人合力才抬进堂屋里面,光是八根尼龙伞绳加起来足足有将近百米长。
小丫头一脸不高兴,不停的埋怨:“哥哥坏人,叫baby一个人弄这个大伞,哥哥好臭!”
好臭?龙雷焱心道,天天洗澡怎么会臭?难道这最强大的基因这么厉害,我刚刚有放屁的想法她就闻到了?
baby指着卧室跺着小脚丫说道:“好臭哪里好臭!”
龙雷焱仔细一闻果真有一股焦糊刺鼻味道,这像是电线被烧的味道啊!坏了!微波炉!
龙雷焱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卧室,微波炉还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上,一股青烟从电源线上面冒起,卧室里面弥漫着一股子塑料焦臭味道。
早上吴大妈来敲门提醒过家里耗电量过大,当时没当回事,认为是微波炉在补充能量,后来黎磊他们一来搅和,把这事彻底忘了个干干净净。龙雷焱抓了条毛巾垫着手,一把就把电源线扯了下来。
插头、电源线、电源插座,包括微波炉外壳都烧成了焦黄色,这下大头了!去年自己为了省事,把总电源的保险丝换成了铁丝,谁曾想把微波炉烧了。“阿斯顿马丁,各种奢侈品,数不清的钞票!我的幸福生活啊!”龙雷焱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
“哥哥!哥哥!”baby歪着脑袋看着龙雷焱,轻轻地扯扯他衣袖。
龙雷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