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蒙巴顿公爵在用工具,轻轻刮着那青铜镜底座上,锈迹般般的疙瘩,欧阳局长和林枫都差点要当场叫出来时,蒙巴顿自己却是愣了一下。
因为这青铜镜底座的锈疙瘩,并没有如他料想般一刮就掉,反而一点都刮不动?
这时现场拍卖的那位拍卖师,也是趁机拿着话筒介绍道:
“这是一种检验青铜器的方法,如果青铜器锈是现代人伪造的,很容易就可以刮下来,只有经过千百的天然累积的锈蚀,才坚固如钢铁一般。”
老马龙和一众专家都仔细地盯着蒙巴顿公爵的手,满以为能看到锈蚀掉落的那景象,可令他们倍感意外的是,他们都发现蒙巴顿的手竟然都微微在发抖,显然是在暗自发力。
而那青铜镜的锈疙瘩却是纹丝不动,连一点点锈渣都没有掉下来。
这不光让老马龙等人意外,怎么会呢?这青铜器明明是假的,怎么这锈疙瘩却是刮不下来呢?
欧阳局长顿时心里都一阵激动,望向苏怀心想,难道这苏圣人造出的假文物,竟然连蒙巴顿公爵都鉴别不出来?
要知道,这蒙巴顿公爵可是真正从小就在文物圈里泡大的,经验之丰富,在文物鉴定界无人能出其右。
见蒙巴顿吃瘪,欧阳局长顿时笑讽道:“蒙巴顿公爵,你检查了半天,有结果了没有?听说这方法这最好检测青铜器真伪的办法,你直接宣布结果吧~”
华夏观众们都是兴奋起来,难道说这苏圣人拿出的青铜镜,还是货真价实的商周文物!?
蒙巴顿公爵有些不甘心,拿起青铜镜倒过来观察,商周的青铜器,都是用内外多块泥范浇筑而成,范与范之间不可能严丝合缝,总会有小小的缝隙。
铜汁在浇筑时侵入这些缝隙,就会在器物表面形成扉茬,非常不起眼,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在行家眼中却是分辨真伪的标志之一,可很快,蒙巴顿就失望地发现,在这青铜镜底座下的边缘,竟也有扉茬……
蒙巴顿心中诧异,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放下了工具,摇头道:
“欧阳局长此言差矣,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锈蚀虽然很判别真伪的标准,但也不是不能做假的。”
布朗议长在旁听着喂喂皱眉,沉声道:“麻烦公爵先生解释一下吧,免得众人以为你是找借口搪塞。”
你没检查出来破绽,就找借口,你当我们着裁判不存在啊。
蒙巴顿公爵脸色平静,叹了口气道:
“其实我们集团从事文物事业这么多年,也是见过不少造假的文物,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令人真伪难辨,比如这青铜器的锈蚀吧,确实是一个很标志性的判断方法,但是现在造假的人都已经研制出,快速制作锈蚀的方法。
他们把这个方法叫做‘坑锈’,就是将新造的青铜器埋入坑中,坑土烤热,泼入陈醋,再加土掩埋,不需要一个星期,就能做出和老青铜器一模一样的锈蚀。
而添加不同的化学药剂,锈蚀都各有不同,相信这作假的人也知道这种手法。”
现场华夏观众都听着心中狂跳,显然这蒙巴顿公爵不是瞎掰……莫非苏老师真的作假了?
蒙巴顿既然知道这种方法,显然还有别的方法来鉴别了。
看着蒙巴顿的目光望过来,苏怀却没有任何反应,其实蒙巴顿说得并不对,伪造者从前用酸坑技术“咬”出铜锈,但是绝无法制作出这么大的“锈疙瘩”。
可如果他苏大圣人用这观点反驳蒙巴顿的指控,那么所有人就会想,他苏圣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造假”的办法呢?
苏富比集团天天鉴定文物,知道造假的手法不奇怪,可他苏圣人如果不是做假文物,绝不该知道这些的。
所以蒙巴顿故意说错,就是希望他反驳,苏怀心里暗暗笑了笑,来这套,我可没这么傻,有本事就自己找出破绽来。
你们恐怕想不到吧,这青铜镜虽然是假的,但是那锈疙瘩却是真的,这是冷哲从之前范主席找回来那批文物中,摘下的锈片,直接贴到赝品上去的。
除非你把这青铜镜砸碎了,否则你是绝看不出用的什么手法的。
蒙巴顿公爵见苏怀并不反驳,只是气定神闲的望着他,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对身后一众专家点了点头,只见西装革履,满脸愤怒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正是苏富比集团的董事,文物鉴定顾问费马。
上次,苏怀和费马在制定汉字字典的问题上,因为甲骨文交手过,费马当时吃了亏,早就憋着一口气,来抓苏怀的小辫子了,这次总算有机会了。
费马走上前来,满脸自信地戴着手套,仔细端详起来那面青铜镜,然后伸出了手,缓缓摸底座下的凹槽里。
然后又端起来,拿着放大镜观察着。
此时布朗议长忍不住了,问道:“费顾问你这是检查的什么?请苏富比集团的人解释当中的原理。”
老马龙干咳一声走出来,充当了这个科普员的角色,道;
“我跟各位介绍一下,其实我们费顾问这么做的原因是,这种青铜镜底座往往有铭文,从铭文内容,字形,文字与其他部分的协调成都,就能大致判断出真伪。
铭文或是凸刻,或是凹刻,边缘凹凸不平,赝品在做旧的时,是很难做到天无缝。
往往字边的结合处会露出破绽。
只不过这种鉴别办法要有深厚的铭文判别功底,我们整个集团内有只有两位专家能有这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