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敬乱得很,连一点客套致谢的心思都没有了,他下意识左手扶上腰带,右手撩着袍角跨出门,管事看得明白,心下惴惴。
二人沉默不语,路过偏屋门前时,书鹊蓦然探出身子,招呼管事,“岩伯,这妇人懒怠,水缸里放了几日的水打上来,尽是砂砾,把我们带的银盆底上都划了道子。”
妇人挠腮撧耳走出来,半吞半吐,“实在是夜里井边湿滑,当家的又出去了,独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有委屈下姑……”
话说不下去了,因为院内院外站着的人都睥睨着她,有如看蝼蚁一般。
妇人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处境和地位,双腿战战,急张拘诸地卑躬屈膝,“民妇这就去打新水来!”说着,摸黑担着水桶,健步如飞地去了。
书鹊遂意味深长地睇着连敬,递上去个荷包,“姑娘喜清净,不愿与外人同处,先生既歇息好了,不如速速赶路去吧。”
连敬低头肚里打稿,接着往书鹊身后扫了眼,一咬牙一夹眉,从xiè_yī中摸索出枚玉佩塞给书鹊,“大风起,望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