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醒来时,身旁早已没了羽泪的影子,四周皆是冰冷的气息。床上的人儿就好似没了灵魂的布娃娃,一双大眼空洞而无神,厚实的被子遮掩去满身的青紫,尚且能为她挽回些尊严。
寐月显然不知自己已经昏睡了多久,侧脸探了探窗外,夜色降临,该是有六七点的样子吧。兴许是受这几日低沉的家庭氛围的影响,女佣们破天荒地没来唤她下楼吃饭。
半晌,寐月才提起一丝力气,动了动如同被车碾压过的身子,浑身的黏腻感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淫靡味道令她作呕,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如潮水般涌上脑海,双眸不自觉聚满了水汽,朦胧间,那抹忧伤清晰明了。
拖着沉重的身子下床,无力地跌坐在地毯上,任由泪水肆无忌惮地滑落,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为何上帝总是在捉弄她?为何总是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接近天堂的时候又将她狠狠抛下地狱?但是没有奢望就不会有失望,是她贪得无厌,才会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浴室里,寐月终究是忍不住,失声痛哭,那一声声悲恸到极致的哭声交织成暗夜里最忧伤的乐曲,令人不禁感同身受,悲从中来。
而即墨府邸,即便灯火通明,偌大的宅院依旧死寂一片,柔和的灯光似乎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因为,天黑了,尚且能亮,但心死了,便活不了了。
明亮的卧室内,竹一侧躺在床上,小手紧紧攥着被子,凤眼微眯,一瞬不瞬地盯着上方的水晶灯,可灯光再亮,却怎么也照不进晦涩的心房。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未曾下楼,开始还抱着一丝希望,默默地等待着熇炫的归来,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五个小时……等着等着,一颗心也慢慢沉入了谷底。
期间,她粒米未沾,只靠几杯水为生,却也没有空腹感,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女佣们亦无暇顾她,对她不闻不问,于是她也难得落得清闲。
可能是失眠反常,竹一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睡得极不安稳,睡梦中的她始终眉头紧蹙,小手紧拽这被子,似乎极其没有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猛地,竹一被人重重一压,身上的被子也不知去了哪里,整个身子被纳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瞬间惊醒的她,恰好撞上一双毫无温度的利眸,仿佛要把她刺穿一般,令她下意识地微颤了一下。
好冷,不管是身,还是心,都是冷的。
此时,熇炫抓着她的手臂十分用力,加之浑身的重量全部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背上有伤,自然疼得额头上冒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却还是倔强地不说一句话,紧紧咬着下唇,目光死死盯上了他略显憔悴的俊颜,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转瞬即逝,难以捉摸。
他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夹杂着浓烈的酒气,微微有些呛人。
她自知,他喝醉了。
良久,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打算开口。
- - - 题外话 - - -
一天一章,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