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太太请的是护国公府的七夫人,她的父亲是户部侍郎,祖父是太子太傅,丈夫虽出自护国公府,二十七岁高中进士是为当年的探花郎,膝下一双儿女都很出众,女儿已出阁,儿子明年要考进士。
昨日就跟着婆婆和太婆婆来黎府帮忙,得了不少礼回去,她有些不安,因为无功不受禄,所以今儿来当全福太太就来得很早。
不想进府后,却被告知新娘子还在睡觉。
“今儿事多,该开始忙了!”不然就会来不及啊!
春江笑,“教主还在睡呢!得睡饱了才行。”她凑到全福太太韦七夫人耳边,“昨儿一晚上像煎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没睡好。”
“都是这样子的。”韦七夫人闻言立时安抚着,“我见过这么多新娘子,就没一个前一晚睡的好,哎哟!那脸蛋呀!幸而啊!这妆一上,就都看不出来了。”
春江点头,“所以我家侯爷和大教主说了,让教主睡饱了再叫她,反正要到下晌才出阁嘛!”
“可也不能拖得太迟,不然有好些事就没功夫做了。”例如以香花沐浴,以香油按摩全身,还有绞脸梳头等等。
蓝棠出嫁时,春江也在场,知道全福太太说的是,遂点头应诺,“教主平时都很早起,今儿应该也不会睡得太迟才是。”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黎浅浅还是睡到近午才起身。
一起来就开始忙个没完,嗯,是所有人忙个没完,她呢!就是当个任人摆布的娃娃,其实全福太太说的那些,大概就如前世去美妆会所做脸之类的,她前世虽宅,但这些活动倒也还算熟悉。
在全福太太带来的嬷嬷为她做全身按摩时,黎浅浅不禁想到了温泉客栈里,应该开设类似的活动,想着想着就走神了!等她回过神来,她已从浴间出来,春江她们正在为她的头发抹上香油,并在为她按摩头皮。
黎浅浅在心里暗点头,把这事也加入未来的服务项目中。
韦七夫人大概想不到,不过是来当回全福太太,回头她这些得力助手就被人挖角啦!以后想再被她们服务,就得去京城的温泉客栈了!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吉时,凤公子骑着大白马身着大红衣袍,领着迎亲队伍来了!
好不容易才通过舅兄们的考验,凤公子总算把老婆给迎出来了。
到了拜别高堂时,堂上坐着黎漱和黎经时两位,一位是亲生父亲,一位是抚养她长大的师父,黎浅浅在拜别他们时,不免看到放在他们座位之间的海棠几,海棠几上摆着牌位,是她娘长孙氏的。
黎浅浅抿着嘴微微一笑,低头下跪时,一滴泪却顺着脸颊滑落,她都不知道,她爹把她娘的牌位请来了。
黎经时看着女儿,再看看女婿,嗯,真是一双璧人,就跟当年的他和妻子一样,“你们两,要好好过日子,我的女儿最是乖巧懂事,凤奕,你可得好好待她,不管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你照做就是,懂不?”
凤公子笑着应下,黎浅浅在遮面扇后笑了下。
黎漱只道,“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丫头就如同我的亲女儿一般,凤三啊!日后你要是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可别怪我这做师父的为她出头,收拾你啊!”
“您放心。”凤公子郑重一礼许下承诺,黎漱看着他良久,方才抬手,“去吧!别误了吉时。”
新人拜别亲长,出了黎将军府,迎亲队伍一路敲敲打打的往凤家庄京城分舵而去。
被关在公主府中的王蔺月,听到风声里微弱的喜乐,顿时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奔到窗前,侧耳倾听着,可是方才的喜乐没了,只有呼啸在院中肆虐的风声。
大长公主倒是带着怀国公府的儿孙们,去了黎将军府观礼,看到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凤公子笑得灿烂,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怀国公等人心思更是复杂。
这么一个俊俏郎君,莫怪王蔺月一见倾心,可惜啊!可惜,王蔺月不入他的眼。
不过细想想,王蔺月和人黎教主相比,她有何优势?家世?她爹就是个老纨绔,成天就只会撺掇着老父,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想到因为王二老爷,怀国公府与荣亲王等皇子交恶一事,怀国公府诸人的脸就又黑了一层。
只是他们所在的场合,是欢喜嫁人的黎将军府,他们的黑脸不免引起周围人的侧目。
幸而怀国公反应快,三言两语就圆了过去,总算没引起主人家的关注,怀国公摇摇头,带着儿孙扶着大长公主撤退。
黎浅浅这厢坐在花轿里头一摇三晃的,幸好她今儿睡得饱,才没被摇得头晕眼花,春江、春寿做为她的陪嫁大丫鬟,自是跟在轿旁随行,春寿还不时问她饿不饿,渴不渴。
饿倒是不饿,渴吗?也还好,黎浅浅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她抬手悄悄的透过窗帘往外头张望,放眼所及都是大红色,不管是跟去迎娶的护史公子、数字公子们,还是侍卫们,反正迎亲队伍全着大红衣袍,在冬日银装素裹的京城中,成了最亮眼的一道风景。
是夜,凤家庄里外热闹非凡,不管是来贺的江湖友人,还是朝中显贵,此时此刻都只是来贺的客人,推杯换盏间大家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至于内院里,新房中,也是欢笑声不断,蓝棠做为当家主母,又是长嫂,自然是要来看黎浅浅的,她把儿子和外甥都带来了,小家伙在奶娘怀里,看着穿着嫁衣的黎浅浅,眼神有些陌生,似是没认出眼前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