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凤她的中指微出中、末二节,甲背着弦,手指的动作轻轻拨动琴弦,神态很是专注,嘴角滞留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薄衾小枕凉天气......”随着轻凤曲调的开始,玉英也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词曲,这第一句很是重要,老道的客人听到这第一句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的水平。
底下的客人们仔细的盯着玉英,认真的听着她的词曲,然后听到了玉英的第一个字后,一字定评价,心中大多数都想:不错。
玉英的声音保持的很好,语调可以随着音调的变化而变化,曲音扬促,或者短促,都与她的声音融合在一起。
“乍觉别离滋味......”玉英轻轻走动,慢慢地唱出,眼神看着前方,思绪万千,仿佛看到了视景,身临其境一般。
二楼走廊处,一个侧着的栏杆旁边,柳娘站在那里看着楼下,嘴里也轻轻地念道词曲,然后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向走廊的另一头,上了楼梯,进入房间休息去了,心道:“看来这妮子这一台成功了哈......”
随着玉英语调的变化,轻凤也感觉到应该变化曲调了,她手指的动作由慢渐快,由轻变重,但是手指动作没有复杂,而是很简洁干练,她的手在琴弦上挑以甲尖,得声而手起。又不会太过用力,而是坚实却不猛厉,才能得坚清之响,而虚灵无碍。
玉英的脚步慢慢地移动,她的眼神迷离,随即歌道:“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她的声音高而不亢,沉着有力,是个天生歌唱的好苗子。
在一楼的梳妆室门口,花影儿站在那里,看着台上表现的玉英和轻凤,微微一哼,嘴角一斜,转身进入房间。
轻凤则是继续弹着,她的中指微出中、末二节,甲背着弦,下指没有太深,继续弹着弦。
此番的曲调并没有“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那般,而是比较清淡婉雅。
而玉英的声音再次传出,她再次唱响:“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
词曲是有着丰富感情的词人写的,如果歌者没有丰富的感情,不能融入那种意境,是无法真正的唱出好的词曲来的。
玉英已知晓柳永有几年,虽然自己无法去私塾读书,但是却经常听到路过的书生,或者是其他人歌颂和传播柳永的词,那时候的柳永虽然还没有那么知名,但是也小有名气,尤其是跟“鹤冲天”后,名气更加扩散开来。
最主要的是,有知名的青楼女子陈师师曾唱过他的词,所以众人们才开始熟知柳永。
“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玉英继续张开嘴巴唱道,“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泪......”字落曲停。
此时的轻凤也已经停了手中的动作,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玉英的身旁,二人一起施礼。
接下来还有其他的节目,比如说是花影儿的舞蹈之类的,所以二人施完礼后就从侧台走了下去,台下一片鼓掌声和喝彩声。
回到梳妆室后,二人刚进房间,花影儿笑着说道:“轻凤姐姐表现还是那么出色啊?”
“妹妹过奖了。只是发挥平常的水平罢了。”轻凤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花影儿随即眼神瞟向玉英,阴阳怪气地说道:“可有些人的水平却拉低了你的水准啊?”
玉英本就是聪明的女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可以听出花影儿话里的意思,她知道,如果一个人一昧的示弱,别人会把自己当成一只乖猫欺负,如果自己强硬一些,也许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一只威武的老虎,则会敬而远之。
但是奈何玉英初来乍到,且现在话题牵涉到轻凤,所以她不能擅自主张的与花影儿针锋相对,要不然会使得轻凤也得罪花影儿,虽然得罪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可是毕竟在同一屋檐下吃饭,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僵了总不好看。
玉英一直以为轻凤是个把什么都看得很淡的人,脾气好,不会轻易发脾气,而且为人随和,所以她以为轻凤会笑一下不说话,没想到,轻凤居然朝着花影儿开口了:“影儿妹妹啊,你今天晚饭吃了什么?”
花影儿没有反应过来轻凤话中的意思,而是想了想:“是小饺。”
“什么馅的?”轻凤继续问道。
“韭菜馅的。”花影儿一脸不知为何的表情。
而玉英则在一旁咯咯笑道。
花影儿瞪了眼玉英,说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贱婢!”
“贱婢你说谁呢!”玉英也不甘示弱,既然轻凤都开口挑衅花影儿了,明显是不鸟花影儿,刚才自己为轻凤考虑,如今则不必了。
花影儿一脸茫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快速笑着回答:“贱婢说你呢!”
“咯咯,嘻嘻嘻......”周围的几个丫鬟和歌女、舞女们都轻声发出了笑声。
花影儿仔细品味了一下自己的话,与之前玉英说的话作了对比,这才反应过来,停止了笑容,对着周围的人喝道:“笑什么呢,都给我一边去!”
周围的人可不敢撞其怒火,都悻悻站到一边。
然后花影儿看向了玉英,她插着腰说道:“小小年纪,尽逞口舌之利,让我给你点教训,哪个新人没得过前辈的教训?”
花影儿伸出她的手就朝玉英这里扇了过来,这时候,轻凤赶忙抓住了花影儿的手,说道:“花影儿,你过分了!玉英是我的人,可轮不到你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