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泊楼是纯正的娱乐青楼,柳娘早年也是一个歌姬,能歌善舞,所以她自己创办了绿泊楼后也要求每个人必须要学会一样本事,谁如果技不如人,谁就走人。
绿泊楼女子工作的分类大概分为歌者和舞者。歌者主要负责歌唱和乐器,舞者则负责跳舞,在没有客人的特殊要求下,则是每天一歌一舞,已经成了定律。
第二天,柳娘便派来一个女子教导玉英歌唱,这女子叫做轻凤,轻凤眉目如画,她穿着白袍,那白并非如雪一般亮,而是给人感觉到一股子柔和亲切舒服,彷佛在清风细雨中浸染过一般,白中泛着些微蓝。袍的款式也似乎有些特别,它不太像男装,但是也不怎么像女装,轻柔宽松的袍服,却很是的异常熨贴美人娇若芝兰的风雅身姿。发没有束起,也未盘髻,只用一根绢白的丝带松松绑住。
三楼除了休息的房间外,还有一些房间是供以大家练习的,轻凤坐在地上,抱着一把古琴,只觉恍若天人,玉英也坐在她的面前,玉英看着轻凤,觉得仿佛看到朗月那样升上夜空一般,似春水卷走落花。
轻凤对着玉英轻轻一笑,点头示意,她的手抚上了桌上的琴,指尖灵巧地挑拔琴弦,一串珠玉之声便冒了出来,宛转动荡、无滞无碍。
“看起来,这轻凤非常擅长舞琴,不知道她的唱功怎么样,不过柳娘既然把她派来教导我,应该不会很差。”玉英心里想道。
优美婉转的声音从轻凤的手中舞弄出来,她低着头,然后抬起看了眼玉英,微微一笑,也真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词曲慢慢地被轻凤给唱了出来,伴随着古琴的声音,二者极为配合的融合在一起,仿佛是落叶随清风舞动一般,好听极了。
玉英听得有些愣神,她好像被带进了词曲中的环境一般,想象着那种意境。
她不由自主地为轻凤鼓了掌,感到好听。
曲罢,轻凤放下古琴,挽了挽青丝,看向玉英,说道:“你以后就随我学习词曲,听闻柳娘说你酷爱白衣卿相的词,我也稍有研究,毕竟柳君的词流传很广,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玉英笑了笑,说道:“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玉英再次承蒙轻凤姐姐教导。”
轻凤莞尔,没有言语,而是低头看向地下的古琴,随后说道:“词毕竟单一,歌出来总觉得缺少什么,你除了跟我学习歌外,还有它,古琴。”
玉英点了点头,她也很喜欢古琴的声音,见识过轻凤古琴与歌词的配合,觉得很好,这种结合出来的声音很美妙。所以,她也很想学习古琴。因为只有这样,她唱出来的词曲才会更加好听动人。
“做什么事情,都得吃苦,学习古琴得费大劲,吃大苦,要不然就放弃吧......”轻凤蹲下去抚着古琴说道。
玉英道:“这是自然,玉英不怕吃苦!”
轻凤看着玉英说道:“你先与我配合一番,我看如何,今晚我有一台歌,若行,今晚你歌我曲。”
“好!”玉英道。
说完,便有侍女抱着桌子过来,其实弹古琴还必须要有张桌子,效果则会更好,轻凤把古琴放在桌子上,琴首在右,琴尾在左,护轸与轸置入案头开孔之内,雁足置案面之上,她坐的板凳稍微高出了桌子的面,看了眼玉英,点头示意,于是一曲美妙的曲音传了出来。
轻凤食指屈曲根节,伸直中、末二节,指头着弦,中锋平正弹入。
玉英仔细听着这曲音,感到熟悉,竟然是柳永的《忆帝京薄衾小枕凉天气》。
轻凤的手指继续变动,用指头抵弦,甲尖勾入,她神情专注,很是仔细认真。
“薄衾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玉英开口随着曲音唱道,她的声音随着曲音的变化而变化,显得低沉。
轻凤继续弹着,她的中指微出中、末二节,甲背着弦,下指没有太深,也没有太刚,凌空而出,入指微浅老道,熟练九分。
“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玉英似乎也入了神,神情恍惚,嘹声歌唱,“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古琴的声音接着传出,连续不断,偶有停顿,也是自然,没有感到任何停滞,很是流畅。
“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玉英的声音再次唱响。
轻凤名指微屈根节,坚直中末二节,指头着弦,手心并没有崩的太紧,而是微微放松,曲调自然。
“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玉英张开小嘴,词句扬出。
二人彼此都很专注,没有发现周围动静,其实已经有一个人走到了房间门口,这人便是柳娘,柳娘已经看了她们有了一会,听着她们配合出来的词曲,感到很是满意。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玉英把最后一句唱完,曲也就停了。
柳娘鼓起了掌,二人这才回神,看向柳娘,二人作礼示意。
“今晚就让玉英陪你吧。”柳娘看着轻凤说道。
轻凤笑着回答道:“我正有此打算。”
“谢谢柳娘,谢谢凤姐。”玉英可爱的说道。
柳娘看向了谢玉英,看着她可爱动人的样子,想到她刚才的表现,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好表现,轻凤可是绿泊楼歌者的头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