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刘雄的父亲说了一会儿话,担心他老人家累了,就赶紧告辞了。
刘雄把我送出病房,他拍了一下脑袋,说:“章诗文,我差点忘记了,曲惠让你晚上到我家去吃饭。”
“得,你家正处于多事之秋,哪儿有闲心请客呀。”我笑着说。
“曲惠说要答谢一下你嘛。”刘雄说。
其实,我心里非常清楚:曲惠打着答谢的旗号,其实是想让我喝下老徐头的骨灰,好让老徐头的阴魂附在我身上。
“你我是铁哥儿们,不必讲这些客套。”我推辞道。
“章诗文,这可是曲惠的意思,她今天早晨再三交代,让你晚上一定要来。你要不来,她又得怪我。”刘雄为难地说。
我正想谢绝,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是曲惠打来的。
“诗文,晚上五点半钟到我家来吃饭。最近,你帮我们买古董,又帮着张罗表叔的葬礼,我和刘雄得谢谢你呀。虽说吃一顿饭,难以表达谢意,但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曲惠说。
“算了吧,你公公住院,你表叔又刚去世,家里事情这么多,就免了这些客套吧。”我推辞道。
“那不行,你一定得来,不然,我拿绳子去绑你。”曲惠蛮横地说。
我心里明镜般清楚,曲惠迫不及待要让老徐头的阴魂附在我身上。即使我今晚不去,她也会想方设法找别的机会,让我喝下老徐头的骨灰。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不得不答应了。
“这就对了,诗文,你记着:在我面前千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曲惠话中有话地说。
我挂了电话,对刘雄说:“嫂子真厉害,我算是服了。”
“唉!我呀,跟她谈恋爱时就服了。”刘雄垂头丧气地说:“现在,家里、单位里,都知道我惧内。”
“刘雄,俗话说:怕老婆的男人有福气。你呀,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我笑言道。
傍晚五点半钟,我准时来到曲惠家
曲惠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我四处看了看,没见刘雄的人影,随口问:“刘雄还没下班呀?”
“刘雄早就下班了,他是孝子,要先到医院去看望他爸,然后再回家。”曲惠回答。
我的屁股刚一沾沙发,正准备打开电视看球赛,曲惠就在厨房里叫道:“诗文,快来帮我把菜洗一下。”
“我不会洗菜呀。”我回答。从小到大,我从没做过饭,自然也不会择菜、洗菜。
“你连菜都不会洗,会吃吗?”曲惠不悦地说:“你来,我教你洗菜。”
我无奈地踱进厨房,发牢骚道:“曲惠,你说请我来吃晚饭,可没说让我来帮忙做饭。”
“诗文,你陪我一起做饭,才有情趣嘛。”曲惠走到我面前,颠起脚,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
“嗯,确实有情趣。”我违心地说。
此刻,我有点担心。假若刘雄回来了,见我和曲惠亲热地一起做饭,会不会有想法呢?
我心不在焉地洗着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曲惠聊着天。
曲惠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功夫就炒了六个菜。
“等刘雄一到家就开饭。”曲惠高兴地说。
“不急,我中午吃得多,现在还不饿呢。”我瞅了曲惠一眼,关切地说:“你最近太辛苦了,连眼圈都是乌黑的。”
“唉!”曲惠叹了一口气,说:“诗文,表叔一去世,我就象掉了魂一样,这几天都没睡踏实,晚上老做梦。对了,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非常奇怪的梦。”
“啥梦?说给我听听。”我饶有兴趣地问。
“我梦见表叔了,他浑身都是血,一副很凄惨的模样。我问表叔:你这是咋了?表叔气愤地说:都是章诗文那小子害我,他把黑狗血淋在我身上,让我动弹不得。”
曲惠的话,把我吓了一大跳。看来,是老徐头给曲惠托梦了。
“你…你怎么会做这种怪梦呢?”我张口结舌地问。
“我指责表叔:您别老是对诗文有偏见,他没这么坏,您的葬礼都是诗文一手操办的呢。在你的葬礼上,诗文还流了不少泪呢。我说了你的一堆好处,但表叔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你去问问那小子,看他对我洒了黑狗血没?”曲惠说完,瞅着我,幽幽地问:“诗文,你没干这种事儿吧?”
“哎呀,曲惠,你怎么把梦当真了。我干嘛要对表叔洒黑狗血?难道我吃饱了没事干吗?”我心虚地辩解道。心想:这个老徐头真厉害呀,竟然能给曲惠托梦。
“我是不信呀,但表叔一定要我问你。还说,让你摸着心口回答。”曲惠无奈地说。
“表叔还说了些啥?”我心虚地问。
“表叔还说:你现在铁了心要让苗丝雨借尸还魂,然后,你俩会结婚。”曲惠瞅着我问:“诗文,你真的爱那个苗丝雨吗?”
“曲惠,你咋越来越糊涂了,怎么老是吃一个死人的醋呢?什么阴阳缘,什么借尸还魂,全是表叔编出来的谎言。你想想:我和苗丝雨只是一面之交,怎么会爱上她呢?就是爱,也不至于爱一个死人吧。”我信誓旦旦地说。
“诗文,不是我吃醋,而是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虽然我已经结了婚,但我一点也不爱刘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嘛。我总是想:也许我和刘雄的婚姻不会维持很长时间,假若我和刘雄的婚姻破灭了,那我就跟你结婚。”曲惠坚定地说。
曲惠的话让我感到不寒而栗,她竟然已经做好了离婚的